大概是晚上啃那两口羊排梗住了,半夜时分,陈忆之被自己热醒,一摸额头烫的不行,这是发烧了,得喝水,得吃药,卧室里倒是有水,药就得去楼下了,她倒了一杯水喝了给自己降温,批上一件外套开门,摁开走廊的灯,下楼找退烧药来吃。
家常备药是放在固定的药箱里,很容易找到了,把药攥手心里,关了一楼的灯正待往回走的时候,陈忆之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声音,夜半三更窗外黑灯瞎火,屋内只有走廊上那个灯亮着,整个安静的可以,“呜呜……”的声音虽细,尤为摄魂夺魄,聊斋志异里面的女鬼就是这样哭的。
倘若是其他女孩,多半三魂六魄都吓飞了,接着就是连滚带爬回二楼,关起门来瑟瑟发抖,陈忆之却是不怕黑夜,以前她妈妈常常赌博不归家,一夜一夜的独自一人在家,压根儿就不怕黑,大起胆子观察起来。
寻着哭声去,到厕所门口,哭声便是从那里面传来,陈忆之贴着门听了会儿,听出里面小糯嗓子的声音有点儿像邹梓涵,结合她昨天被迫和父母男友分开,多半是她,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哭,是伤心吗?干嘛不在房间里哭跑楼下来,哦,和塔娜睡一间不方便哭,有那么一瞬间,陈忆之想推门进去抱抱她安慰一番,可自己实在发烧难受,小姑娘谈个恋爱分个手,也没很严重,哭哭就好了,想了想,兀自回房间睡了。
吃了药捂了大半夜,第二天早上陈忆之觉得好了一点,爬起来去帮林姐布菜,照例陪着婆婆吃早餐,被婆婆发现了感冒,摸了摸她的额头,叫她回屋歇着,不用这么早起来,休息一下,陈忆之得到婆婆的关心,欣慰回屋,途中碰着邹梓涵下楼,小梓涵跟她打招呼:“嫂嫂早上好!”笑眯眯的,除了眼睛微微有点肿,不细看看不出,完全不像昨儿半夜去洗手间偷偷流泪的女孩儿。
婆婆和女孩儿们都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陈忆之一个,精神松弛下来,安心睡了个回笼觉。
睡到一半儿的时候,陈忆之感觉身边有人,眯眼看了一眼,是王一菲写着一脸“我很无聊”坐在她床边发呆,她刚想张嘴问:“婶婶来啦?”还没问出口,王一菲的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喂,世廉。”是晋城地产CFO张世廉打来的,问:“一菲,你在哪儿的?”
“在家里,还能在哪儿。”
“听说你想买个限量版宾利?”
“对啊。”
“怎么突然对车感兴趣了?以前你不都只对珠宝衣服什么的有兴趣吗?”张世廉被陈爱国通知,给王一菲买一个限量版宾利,心里觉得不妥,打来询问。
“我以前虽然不喜欢车,可现在突然喜欢了。”
“拉倒吧!你就是看人塔娜有个宾利!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儿?”张世廉跟王一菲一同在孤儿院长大,是没有血缘的兄妹。
“我怎么不成熟了?”
“你这就是不成熟啊,跟个小屁孩儿也攀比。”
“现在晋城地产已经穷到这样了吗?连个宾利也不让我买?”王一菲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在和塔娜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