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蒋玲穿着隔离服紧紧拉住陈忆之的手表示安慰,确实表示孩子没了。
“怎么会这样呢?妈妈。”陈忆之想不通,想痛哭,却被一种昏昏然的迷糊感觉支配着。
“你表哥的女朋友是个疯子,这世上有太多疯子,碰到了,就是运气不好,不怪你。”
“踢我那个人呢?”陈忆之想把那个疯婆娘千刀万剐的心都有,就因为一点小误会,竟敢把她所怀的千亿宝贝踢掉了。
“你不会再看到她了。”
陈忆之想了想“再不会看到”的意思,来不及容她细想,一股巨大的困倦再度袭来,昨晚她在深度昏迷中大出血,不停的输血几乎全身换了一遍血,同时被麻醉医生用麻醉剂打到背部,为了保大人,不得不剖腹取出死胎,这些都是在她昏迷中进行的,她滴酒不沾,麻醉的效果尤其好,已经脱离危险转到ICU病房,醒来正赶上蒋玲在旁,说了几句话,因为麻醉剂的效果,陈忆之再度昏睡过去。
蒋玲从ICU出来,跟李爱玲说:“我进去看她醒了一下,跟我说了几句话。”
此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蒋玲心里询问陈冬青的意思,他们都在医院守了陈忆之24小时,只有她才从香港赶过来,接下来呢?
陈冬青望向窗外的白天与黑夜交接的天色,陈忆之既然无碍了,他得再去南定屿,老四犹如陈冬青肚里的蛔虫一般,劝道:“岛又不会跑,把陈忆之安顿了再去吧。”
“也好。”陈冬青答应了,起身回酒店休息,ICU自有医护人员。
陈忆之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三天的白天,麻醉剂的药效完全过去了,她感到腹部有微微的刺痛,低头一看,腹部变平了许多,上面还贴了厚厚一层纱布,再一次确认孩子没了,她不再被麻醉剂操控,痛哭的哭出声音来,惊动了伏在一旁打瞌睡的护士,睁眼看见陈忆之在哭,一边按铃叫一声,一边询问道:“你痛是不是?”
身体的痛感在医疗作用下并不如何严重,主要是失了孩子的心痛,医护人员来检查之后,作出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的判断,由亲人陪着有利于治疗心病,众多医护人员把陈忆之转移到预留的大病房,她被那么多医生护士盯着,不好一直痛哭,渐渐收住了。
大病房躺好了,李爱玲也可以凑到陈忆之近身处,歉意十足的解释道:“你表哥很对不起你。”
“他是瞎的吗?找那种女朋友?”陈忆之愤怒道。
“对不起,我以为她只是脾气怪,没想到竟敢踢你。”郑鸿飞也在,接茬唯唯诺诺的道歉,用眼角余光瞟了眼坐在远处沙发上的老四,他已经两天找不着钱红珠人了,猜测和老四有关系,却不敢问。
“对不起就算了?我孩子还能回来吗?”陈忆之愤怒的动气牵动了腹部的伤口。
“我……对不起。”郑鸿飞除了说对不起,不知该怎么办。
“算了算了!你出去,看到你我就来气,”陈忆之继续骂表哥也骂不出个所以然来,撵出病房再说。
“对不起。”李爱玲也跟着道歉,陈忆之倒愣了,心想:“跟你有什么关系,”忽而又想,因为表哥是妈妈的亲戚,所以她觉得内疚吧,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都无法改变孩子没了的事实,陈忆之哀叹道:“早知道你娘家亲戚这么暴躁,我就不来探亲了。”她哪能知道,来福建探寻她母亲的故里是陈冬青的谋划,岂是她说不来就不来的?可以说是命定的劫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