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说呀!”一菲婶婶拉拽着陈忆之的手,挣扎了半天,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就是跟叔叔一样,多长了些。”陈忆之梨花带雨的回答。
“多了哪里?眼睛?那又有什么关系?他陈冬青不也是三只眼吗!凭什么他就可以,我孩子就要打掉?”婶婶和叔叔已经讨论过打掉孩子的事了,特别不甘心。
“比叔叔多的多了,婶婶你听叔叔的吧,他不会害你的。”陈泽洋劝道。
“多多了…”,婶婶重复呢喃着,受到又一击,缩手回去搂住自己的肚子。
“看着很吓人,叔叔也是怕吓着你,不给你看的。”陈泽洋软语劝道。
“不能治吗?我们家不是有医院吗?”
“我妈说没有必要,说孩子以后生下来,要通过手术摘除多余的器官,过程很痛苦,没必要让他受那样的苦。”
“…”,婶婶肚子收缩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胎动,亦许是气急败坏了内脏收缩的缘故,她以为收到肚子里孩子传递来的信息,不甘心的问:“只要他能活下来,吃点苦有什么关系呢?”
“那…万一…动了手术还是不行怎么办?”
“你别说了。”陈忆之见陈泽洋说的太直太猛了,劝阻。
长长的沉默,偶尔一声抽涕。
“我要去问你妈!”婶婶默了半响突然发力,撑起来冲出去,陈泽洋怕摔了,连忙去扶着。
再一次回到地面,正好院长婆婆和她的三弟在指挥着几个人搬东西进屋,医院的器械,搬回来给婶婶做流产手术的。
“这么快就搬回来了?”陈忆之惊恐于这种效率,同时看了婶婶一眼,她知不知道这些仪器是来对付她的?
“多半是叔叔的意思,你别管。”陈泽洋拉着陈忆之悄声说道。
“蒋玲姐,你能不能保我的孩子?”婶婶独自冲上去问院长,她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光脚踩在地板上追过去。
“我是很想保,妹妹,可孩子不健康,没有必要。”院长婆婆伸手搂住妯娌安慰,她的医院每天都要病死几个,生死之事看的比较淡。
“你们医院都是接待不健康的啊!你们的义务就是要救治不是吗?”婶婶冲院长轻吼起来。
“不是每一个患者都值得治疗。”院长医者仁心,为了劝王一菲,不得不说两句冷酷的话,那些医疗设备已经从卡车上搬运下来,一样一样的朝地下室搬。
“电梯装不下就走楼梯。”老三吩咐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浪费时间呢?”婶婶的卷发凌乱的耷拉着,完全顾不上仪态,一味的揪住妯娌。
“我学医三十年了,你相信我不会害你的,大伯也是这个意思,而且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月份已经很大了,再不做掉的话,很伤身体。”
“你们在搬运什么?”婶婶才注意到了在搬运的东西。
“医院的仪器,才进的一批新机器还在库房堆着,正好拉到家里,在医院做不大方便,只是一个小手术,你放心。”
“我不要!”婶婶立即逃也似的跑回了楼上房间躲起来。
叔叔不知道几时已经站在屋内,吩咐道:“你布置好,明天上午做。”已经看不出来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