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红酒绿的街上,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孩子走过,七八岁大的孩子,正是人憎狗嫌的年龄,手中已经捏着一个金属质地的玩具,看到橱窗里那格外威风的机器人还是动了心,对着母亲嚷嚷:“妈妈,我要那个!”
女人抬眼去看,一见那机器人的样子就不由蹙眉:“不是已经有了好几个机器人了吗?咱们快点儿回家,回家就能玩儿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我就要那个,我没有那个,家里的不是那样的,不一样的……”
男孩儿叫嚷着,空出来的手拉着女人的手,不停地摇晃,脚步停在橱窗前,就是不肯再走了。
男人本来是充耳不闻的,可是这时候女人似看到他那懒散的表情,一甩手,“管管你儿子!”
她的力道大了些,男孩儿没防备,被这一甩往后倒去,直接坐在了地上,摔疼了,直接大哭起来,两条小腿不断地在地上做划水状,手中的玩具也不停地在摔打地面。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这才买的玩具,多贵,你就这样……”女人本来有些心虚力大,见他这样,反而生起气来。
尖利的孩童哭声实在是有些刺耳,再加上过路的人都会投来异样的目光,男人有些禁不住,没有先去拽起孩子,而是直接指责女人:“他还是个孩子,你跟他好好说话,吵什么,泼妇一样!”
无意中带出来的“泼妇”二字像是点燃了汽油桶,登时就让女人厉目,“你说谁泼妇呢?平时都不管孩子,这会儿说起我来了,有本事你管,你看你说得他听不听!”
边说边上手撕扯,扒拉那男人的头脸,那男人只觉得周围的目光都针刺一样扎过来,让他瞬间难以承受,一个反手甩在女人的脸上,“别闹了!”
一巴掌换来的寂静就是那余音未消的刹那,很快,女人反应过来,刚才还有几分意在推搡,并不认真,这会儿就是真的撕打了。
头发乱了,衣服烂了,脸上好似都被指甲刮出了血道子,男人更怒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邪火,在孩子连绵的哭声之中,他揪住了女人的头发,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
可想而知,局势不会因此平静,只会更加糟糕,女人反应过来,一双眼睛都发红了,直接冲过去跟男人拼命,两个人好像势均力敌的角斗士,最后还是男人力量更大,他狠狠地掐住了女人的脖颈,狠狠地,狠狠地……
女人的脸色肿胀发紫,她徒劳地用手在男人脸上抠挖,那些疼痛刺激得男人愈发用力,然后……
当男人松开手,女人倒在了地上,在一旁,她的儿子,肆意坐在街上宣泄字情绪的男孩儿,像是被这一幕震惊了,哭声都停了一会儿,扑过去看女人如何,发现“妈妈”怎么摇晃都不会醒之后,他转而扑向男人,“你打妈妈,你是坏人!”
他这样哭喊着,举着手中一直没松开的玩具打人,金属质地的玩具并没有过于尖锐的棱角,但那个硬度,足够让人吃疼了。
“小兔崽子,我是你老子,什么坏人!”
男人还在余怒之中,被这劈头盖脸的打又冒起了火,他试图抱起男孩儿离开,却被那金属玩具一头砸在了额角,昏眩传来的时候,眼角似乎也有血色弥漫,这一下,真是把他打得父爱全无,直接把孩子高举,狠狠摔在了地上,男孩儿在地上呻、吟,看男人的眼中全是惧怕和恨意。
下一刻——
街角,一处路灯下,站着的少年正在吹口哨,他像是很多不学好的混混一样,会对路过的漂亮姑娘吹口哨,不过,他的眼前没有漂亮姑娘,只有那顷刻间就酿成的一场惨祸。
做了这些事情的男人没有逃走,他很是茫然,抓着自己的头发,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还不停地用拳头砸自己的头,恨不得把自己也砸死。
“我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
他这样自问着,不敢面对那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
少年靠着路灯杆,看着这一幕,又吹了一个口哨,自语:“果然还是男人力气大吗?身形瘦小也还是力气大啊!”
夜色之中,行人来去匆匆,远处好似有警笛在响,男人还在原地悔恨,少年则迈着雀跃的脚步,踩着自己的影子,一步步走入路灯照耀不到的黑暗之中……】
‘我就一个问题,你确定反派是这少年?他虽然薄凉了些,可,也没做什么啊!’
陆冉冉有点儿看不明白了,一幕幕人生惨剧出现在她面前,妻子跟丈夫互相猜疑对方有情人然后下毒,双双死在家中宛若殉情;年轻的情侣因为小事争吵而大打出手,最终冲动杀人;感情甚笃的闺蜜因为一些往日纷争反目,一个把另一个推到车子前面;疼爱女儿的母亲在教训女儿的时候用力过猛,一个巴掌,就让女儿直接撞到石桌边角,瞬间血涌……
包括上面刚刚看到的一家三口的惨剧,这些事情之中若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都是因为一些小事而起的纷争,妻子发现了丈夫衣领上的一根长头发,丈夫发现了妻子包中的一张影票,年轻情侣为了手机上的陌生来电,闺蜜因为过往的一封情书,母亲因为女儿在她训导时候的低头不语——这些,都是太小的事情了,可能吵架,但杀人,总是有些过了。
但那些杀人,也不都是故意,误杀,失手,总是这样的因素,恶意是有,却不致死,结果,却都以至少一人的死亡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