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穿了她的陷阱,季俏并没有咬回来,宛如认输一样长叹了一声,把陆冉冉搂在怀中,让她安安分分不要乱动,“你呀,就不能乖一点儿吗?”
有的时候,陆冉冉就像一面镜子,别人对她不好,她必然也要回以不好,别人若是对她好,咳咳,她可能、总之、不会太坏。
季俏这边儿软下来,她也就不那么气了,身上还疼,但看看季俏身上那还有些流血的一口,呃,“医药箱呢?我去拿来给你处理一下吧。”
亏得自己牙齿不含毒,不然,这一口已经可以送季俏去见正义了。
“行了,不是什么大伤,没关系。”
季俏很是宽容,警方才离开没多久,如果这会儿再出点儿什么事儿,那可就是真的麻烦了,何况——他的手捏在陆冉冉的后颈上,像是给她按摩一样,不断地一下下抚摸。
这种很亲昵的动作带来的感觉并不难受,陆冉冉就不是很抗拒,靠在他的身上,像是享受这会儿的停战带来的安宁一样,很是安分。
余光瞥见那已经不再流血的牙印,这可是你自己不处理的,跟我没关系。
深谙推卸责任大法的陆冉冉就此不再放在心上,没心没肺地又拽了一袋子零食打开,这一回,自己还没吃,主动分享给季俏,算是示好了。
季俏半点儿不客气,递到眼前的东西,岂有不吃之理。
两人仿佛重归于好,坐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从一个袋子之中拿东西吃,看着电视节目还能议论两声,主要是陆冉冉在说,季俏在听,偶尔附和一下,如同敷衍。
相伴一下午,疼痛早就消了,陆冉冉开始翻旧账,撩开裙摆,看着自己腿侧的掐痕,自己都心疼自己,“你还是不是男人了,下手这么狠。”
季俏冷哼一声,“所以只许你掐我了?”
这完全不吃亏的性子啊!
陆冉冉又有点儿气,却还很有理智地默默忍了,免得又重复上一个回合的男女对掐,自顾自起身回房,一下午的和谐气氛,顿时烟消。
季俏也没理会她,抱着那些白骨,独自去了地下室,重新开始雕琢,每当刻刀在白骨上留下一道痕迹,他的心情就会愉悦一分,而当那些痕迹渐渐成为精美的图案,他的唇角也不由有了笑容。
再想到警察的无功而返,虽是早有预料,但真正面临考验的这一刻,依旧成功了,那种喜悦,也是无人能言说的。
不,或许陆冉冉可以理解,她的气闷,又有多少是因为这个呢?
“气死了,真是气死我了。”
陆冉冉靠着房门,思考着这一次的失败,总的来说,不是太意外,她之前听季俏那话的意思,就觉得对方可能在地下室安排了什么,自己一进去就中陷阱的那种,直接报警,算是粗暴地拆了对方的算计。
可,那种算计,总还是成功了。
地下室那么多痕迹都是自己留下的,若是季俏没有拿出那些法律文书来,凭他的巧舌如簧,说不定就会把所有罪名都扣在自己头上——因为嫉妒白玉瑜是季俏的养女,想要取而代之,所以才杀了对方?
陆冉冉几乎能够想到那该是怎样的顺理成章,总比说季俏好端端地要杀自己的养女更加合适吧。
嫉妒什么的,原罪啊!
这一局,是自己输了。
“可恶,怎么办啊?”
陆冉冉握着拳,这一次报警不仅没有把季俏陷进去,还让自己成了撒谎精,她的话在警方那里就没有多少可信度了,再加上比起季俏有名有姓有来历,她一个黑户,更不经查。
系统听到陆冉冉的自言自语,只想给她一个白眼,告诉她,杀了不就完了吗?何必如此纠结。
第二天,陆冉冉跟季俏要了一笔钱,“我要自己逛街,不要你陪,你去忙你的吧。”
季俏笑着给了她一张卡,告诉她密码,“随你,不要太晚回来,我会不放心的。”
“放心吧,我不会到处乱跑的。”
陆冉冉接过卡,笑着给季俏打了个招呼,却没有马上出门,而是等季俏出门了才出去。
她早就叫好了车子,一出门就坐车,直奔自动取款机,取出部分现金之后,一些付了车费,一些则带在身上,去了警察局。
“你怎么来了?”
年轻警察还记得这位报案人,实在是案件稀奇,让他们看到了不为人所知的艺术家的另外一面,人骨雕刻什么的,虽让人头皮发麻,但成品的确有着很强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