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仿佛觉得虫子已经爬满了?后背,然后吸满了?血,浑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凸凸地跳动着。她看着裕王,仿佛是在看怪物一?般,“你到?底想做什么,这里是晋国,倘若我出了?事情,我父亲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怎么会让你出事情呢,你现在可是我最大的筹码。”裕王强势地扳过?她的脸,细细看了?一?遍之后,突然冷笑出声,“你瞧瞧这张脸,长得有多好看呀,怪不得陆持能为?了?你来晋国。”
他往前准备吻上去,唇瓣快要贴上去时?,沈棠突然转开脸,唇就擦着脸颊过?去了?。
“怎么,被陆持睡上瘾了?吗,还要为?了?他守身如玉?不过?现在他的两条腿不是废了?么,还能满足你吗?”他古怪地笑着,声音像是条毒蛇盘踞在沈棠的耳边,伸出自己的蛇信子,留着毒液。
沈棠明明知道现在不是激怒他的时?候,可还是忍不住,看向他时?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你若是一?个堂堂整整的男人,就不会说这种羞辱的言论?。怎么斗不过?陆持,就要将一?个女人抓过?来逞口头上的威风吗?”
“别着急,我这不是请了?世子爷过?来吗?”他贴近她的耳边,吹着气,“你该感谢我的,你不是早就想着陆持去死?吗?我是在帮你呀。”
“我不需要。”沈棠直觉得身边一?阵恶寒。
“那这就可由不得你了?。”裕王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站起自己的身子来,交代身边的人,“将她绑起来,我们来瞧瞧,我们这位痴情的世子爷什么时?候可以赶过?来。”
“你就是一?个疯子,你放开我。”沈棠心上慌乱,看这个架势,裕王分明是想要了?陆持的命。
“将她的嘴堵上,听着有些吵人。”裕王用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而后说。
沈棠的嘴里很快就被塞进一?块布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持是在傍晚的时?候才赶到?的,沈棠清楚地记得那天太阳在临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将大半个天幕烧得红彤彤的,像是血。
他的双手?被磨出了?鲜血,他却恍若未觉,慢慢转动轮椅赶了?过?来。
沈棠的鼻尖立即有了?酸涩的感觉,他明明知道裕王这次就是专门来针对?他的,明明知道过?来之后只会得到?侮辱的。
裕王原本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来,立即就笑了?出来,坐正?自己的身子,仿佛是在同多年未见的朋友打着招呼,话里面透着一?股热乎劲,“呦,这不是世子爷么,你终于过?来了?啊。”
陆持有些不耐烦,显然是在压抑着怒火,声音冷到?极致,“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不要将她扯进来,将她放了?。”
“你这是在求我吗?可是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我比较喜欢看人跪下来求我。”裕王笑了?出来。
陆持沉默着,浑身的肌肉紧绷,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后槽牙,像是曾经草原上称霸一?方最后却断了?腿的雄狮,任何动物都想趁机上来,狠狠地撕咬上一?口。
裕王见他不动弹,缓步走到?沈棠的身边,拿出一?把匕首,抵着沈棠的脖子。他侧过?身子同陆持说话,“你瞧瞧,多细皮嫩肉,你说我若是在这里轻轻划上一?刀,会不会马上有鲜血飞溅出来?”
`“你别动她!”陆持抿唇,最后妥协,双手?扶住扶手?将自己的身子慢慢撑了?起来,然后整个身子前倾,重重跪在了?地上。他的脸上全是汗水,衣服在来的时?候被路上的树枝刮了?几道口子,整个人狼狈不堪,跪在自己曾经的死?敌面前。
所有的骄傲与骨气被人踩进泥里面玩弄,他丝毫不见当初的意气风发,只是无能而又卑微地祈求着,“你放了?她,我任由你处置。”
沈棠抬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汹涌。她的脑海接连闪现出许多画面。年少的陆持站在岸边,冷眼瞧着她在水中挣扎,然后跳跃到?幽暗的房间里,他咬上她的肩膀,偏过?一?张精致的脸笑着问她:“沈棠,我们做个交易如何?”;稍微年长些的陆持更加可恨,将自己当成了?玩物一?般,在卧室、耳房、书房、游廊,花园的假山后面,清雪庭的屋面甚至更多,只要没有人的地方,他兴致上来了?,就会随意的逗弄她。现在的陆持更加可恨,打着喜欢她的幌子肆意侵入到?她的生?活当中来,在她感染疫疾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带她去看了?满山的花灯,向她许诺许许多多关于日?后的事情,更可恨的是她居然真的心动了?。
可这一?切,皆不如此时?来得震撼,陆持那样性?子的人,怎么就可以甘愿折断了?自己的傲骨。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泡在水中,无法呼吸,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啧啧啧,世子爷还真的是一?个情种呢。”裕王“啪啪啪”地鼓起掌来,然后走到?陆持的身边,抬脚就直接踹了?上他肩膀,眼神中全是阴狠,“你不是很了?不起的吗?居然带兵突围出去,若不是因为?你的话,我早就登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