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夙:“太子殿下有事,先行一步了。”
元琼点了点头。
时不时有其他官员从身边走过,她斟酌了一下是否该在这种时候说那件事,但还未开口,眼前晃过一个明黄色的东西。
是一枚护身符。
他竟是将护身符还了回来。
像被冷水浇了一头,元琼长睫轻垂,十足地气馁。
还有失望。
徐夙的手仍然抬着。
太久没有反应,他看向元琼撇开的小脸,说道:“送礼之人最不愿见礼被退回,臣接受了公主前几日的祝福,公主却不愿收臣的东西,可还是在生臣的气?”
有耳尖的官员听见了,眼珠子瞟了又瞟,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倒也不是奇怪小公主招惹到徐夙的头上,毕竟公主爱闹腾。
但徐夙这是在哄人?大白天的活见鬼了?
话越听越不对,元琼猛地抬起眼。
才发现这个护身符和自己那个看着像,但并不是同一个。
她愣愣地伸手,小心地拿起徐夙手中的护身符。
一下没憋住嘴角的笑意,嘟嘟囔囔道:“本公主哪有这么小气,我早就不生气了。”
指尖柔软划过手心,带来丝丝密密的痒。
徐夙虚握了一下拳,将手背到身后,又恢复了那个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是臣就近从御礼观得来的,虽不如瑜夫人当年去的云一观来得人多,但去的多是城中达官显贵,想来香火也是旺盛的。”
元琼眨了眨眼,得寸进尺:“你特意为我求的吗?”
徐夙淡淡地:“礼尚往来罢了。”
……
果然说不出什么好话。
可待徐夙走后,元琼的脸上俨然已换上了另一幅愉悦的表情。
虽然她方才没注意看,但或许徐正卿手上的黑线也没她想象的这么多。
又或许是根不好不坏的白线呢?
子奇站在元琼的身后,更加一头雾水。
昨日王后不是还说小公主闷闷不乐吗?
要不是他亲眼看着王后那严肃认真的样子,他差点都以为王后是故意想给赵王找点事儿干。
总而言之,元琼再到平成殿的时候,已经兴致再起,对赵王说得好玩东西来了兴趣。
一进殿,元琼就好奇地瞄了一圈。
没看见什么稀奇的,倒是有个脏兮兮的姑娘站在殿中,头发上还沾着一根稻草。虽然那姑娘脸上脏兮兮的,像是被抹了灰,但能看出来底子还是好的,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元琼啊,”赵王朝她招招手,“你母后说你这两天心情不好啊?”
元琼收回视线,乖巧地走到赵王面前,笑嘻嘻地:“见到父皇之后心情就好了许多。”
这话引得赵王哈哈大笑,让元琼直接坐到了自己身边的位子。
她坐下后问道:“父皇说得了个宝贝,在哪呢?这位小姐姐又是怎么回事?”
赵王:“哦,子奇前几天帮寡人做事的时候听到门口侍卫在说,有个农家姑娘说自己在地里挖到了一个玉镯。寡人前几天没当回事,这不是听你母后说你总闷在屋子里,想着万一是个稀奇玩意儿,便让你来看看。”
底下的姑娘低着头,好像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就被撵了出去。
听到赵王的话,元琼下意识皱了皱眉,脱口而出:“小姐姐真是农家姑娘?”
那姑娘一愣。
赵王也问道:“元琼,为什么这么问?”
元琼:“父皇也知道我经常溜出宫。”
赵王笑了一声:“哟,我们元琼还挺有自知之明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捋了捋头发后继续道:“元琼见过田间农民,虽是衣衫破旧、缝缝补补,但也没到时时头沾稻草的地步。再者说,这位小姐姐脸上的灰像是刻意抹的,细看那模样甚至有几分娇嫩,着实不像那整日在田间的风吹雨打日晒的农户。”
此时赵王已收敛了笑意,元琼说得不错。
忽地,噗通一声。
那姑娘跪倒在地:“小公主明鉴。”
元琼突然被跪,全然没明白是什么情况。
只听那姑娘又说:“奴婢其实是陪我家主子来面见赵王,但因旅途奔波,碰上了各种事情,沦落至此。门外守卫见了我们的样子,怎么都不肯信我们说的话,奴婢这才趁侍卫换了一批之后,假装挖到佳品的农民来冒险觐见。”
没想到这背后还能扯出这么一件事,元琼的眼睛都瞪大了两圈。
而且,这个姑娘喊父皇“赵王”?
带着被骗后的愠怒,赵王的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他幽幽问道:“你说的主子是谁?”
听此问话,那姑娘往地上重重一磕:“回赵王,我家主子乃晋国四公主沈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