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杨明打出租回村之后,松岭镇除了偶尔的货车和拖拉机外,又一次出现了类似小汽车的身影。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镇上总算再没搞出所有领导干部站在路边列队欢迎的笑话来……
先在几个废旧民居找到了正在安装机械的胡力军,告诉他杨明孙正平在区里等,让他赶紧过去汇合之后,孙贵和尤财林便吭哧吭哧的扛着三蛇皮袋的钱去制衣厂找吴秀敏。
虽然时间才不过过了两三天,但现在的制衣厂却已经早已今非昔比。
原因很简单,自然是制衣厂里除了从春风厂跟过来的工人之外,又多了一百四五十个学徒的关系。
因为这些学徒中除了少数给镇里预留的名额外,其余的近一百来个都是赤化村村民的关系,因而一看到孙贵和尤财林,这些村民们便争先恐后的打着招呼,甚至想过来帮忙。
“你们忙你们的,好好跟着师傅学,学会了好挣钱!”
孙贵尤财林回应着,问清了财务室的方向之后,便又吭哧吭哧的扛着钱袋子去距离学校不远,租下来暂当财务室的民居去找吴秀敏。
韦明玉恰巧也在财务室里,跟吴秀敏说着些诸如某个职工想先借支些工资之类的事情,看到孙贵尤财林满头大汗的进来,忙一边搭手一边道:“这都什么啊?看把你们累的!”
“除了是钱之外,还能是啥啊?”
孙贵尤财林嘿嘿一笑,将袋子交给吴秀敏的同时道:“这三袋子钱正好是十二万,除了裤子款之外,还有一些是家具厂的款子,村长让你先放在服装厂的账上,等家具厂搞好之后再独立出来——吴主管,你点一下吧!”
“这得点到啥时候去啊……”
看着这么几袋子钱,吴秀敏有点欲哭无泪。
但不点还不行……
毕竟这公款可马虎不得,即便是少一张,那都得她这个财务主管贴!
杨明给吴秀敏暂定的工资是六十块钱一个月。
可别看服装厂的工人们在全力开工之后,现在如王月芬这样干活拼命的职工,一天带加班偶尔能改出三十条裤子,能挣到六块钱。
换算下来就是一个月一百八十块钱,所以就觉得六十块一个也的工资少……
但事实上,杨明给吴秀敏开六十块一个月的工资,那可都是看在赵宝来的面子往高了开了的!
毕竟不说赵宝来这个镇长,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五十出头,不算津贴之类都还不到六十,就说吴秀敏自己——之前在国企的时候,一个月的工资可只有三十多块钱!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六十块钱的工资相比以前,那可差不多是翻倍了!
要少个五六张,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吴秀敏哪敢大意?
因而不得已之下,吴秀敏便只能让孙贵等等,自己去镇机关找赵宝来搬救兵,让赵宝来能把镇里的财务之类派过来帮忙。
看着吴秀敏的背影,再看看那塞的满满的三蛇皮口袋的钱,韦明玉恍惚间愣神,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孙贵和尤财林道:“这些钱,就是你们去特区这两天挣的?”
“可不是呢么?”
孙贵尤财林笑道:“不然这么多钱,咱们怕是去抢那也抢不到这多啊!”
“可是你们才去了两天,而且带过去的货再加上咱们的裤子,总共才价值多少?”
韦明玉加倍不信的道:“这里可是十二万啊,你们拿什么挣这么多的钱啊?”
“本来十六万呢,村长他们还得在区里办事,所以留了一口袋!”
孙贵尤财林道:“不过这些钱里面,属于你们服装厂裤子的钱可不多,毕竟今天到的裤子那都还没换成钱呢——这些钱里面,有接近十一万都是我们家具的钱,你们的裤子只有五万多……”
说着这话的同时,二人还不忘将杨明如何空手套白狼,利用两套组合家具便直接套到了十来万的预付款当本钱的事说了出来。
特别是说到一套成本不过一百多的组合家具,杨明愣是给卖到了**百的时候,二人更是眉飞色舞,啧啧有声的道:“**百块啊,在咱们村都能修两套房子了——这种价格,怕除了咱们村长,换别人谁也卖不出这高价来!”
听着这话,韦明玉是脑子嗡嗡的,心说自己这些职工为了挣点钱那是拼死拼活……
可到了杨明他们这边,这钱简直跟捡似的。
“明玉姐,你这咋啦?”
看到韦明玉从财务室回来那天旋地转般的模样,职工们纷纷关切的问:“难道财务那边不给咱们预支吗?”
“那倒没有,吴主管在这方面还是很好说话的!”
韦明玉说着,然后便将刚刚从孙贵尤财林处听来的杨明卖家具的手段说了一遍,在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欣慰道:“虽说有点不敢相信,但杨村长这么会做生意,对咱们可也是好事,毕竟这说明以后咱们可不用担心这厂子跟咱们在春风厂似的,隔三差五就没活干了!”
“就是就是!”
“咱们这回跟着过来可算是过来对了!”
职工们纷纷点头,却有职工掰着指头一阵算的同时道:“咱们这边加上他们村里的,一共出了四千条裤子的货,要按照明玉姐你的说法,那十六万多里头有接近十一万是他们家具的预付款的话,也就是说剩下的快六万块钱,那就是咱们的裤子钱……
四千条裤子六万块钱……”
算到此处,那职工惊呼出声道:“那不是说咱们这裤子,他们在特区居然一条要卖十五块?”
“还真是哎!”
听到这话,诸多职工纷纷反映过来,尖叫道:“听说他们拿咱们厂的裤子,价格是六块五,也就是说除开改裤子的钱和扣子拉链的钱,他们一条裤子至少赚七块,而库存的裤子一共是二十万条……”
“一下就赚了一百四十万,这杨村长他们也黑了吧?”
得出这个骇人听闻的数目之后,不知道多少职工纷纷尖叫出声,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