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颂,你数着,三十大板,切不可打多了。”
“是!二、三、四……”
一声声板子打在皮肉上的沉闷声,钻进耳朵中。
楚慕玉心中快意难当。
从小到大,这板子,简直是她和楚飞鸣的童年噩梦。
如今,总算是让孙绮翠也尝到这板子的滋味了。
楚颂控制着力道,既不会将孙绮翠打死,也不会将她打残。三十板子,密密麻麻,遍布她的身后,就要打得她从后臀到腿部体无完肤,连一个空隙都不留。
这一顿板子下来,必会让她十天十夜下不了床。
楚颂的军棍每次都挥得极高,看得人心惊胆战。
陈氏简直不敢看,楚飞鸣则随着这板子,不禁摸向了自己的屁股。
楚怀兰跪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孙氏受苦,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楚意远全程站在角落中,手心紧紧攥着,惨白的小脸上早就出了一层虚汗。
三十板子总算是打完了,在孙氏看来,宛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可对于楚慕玉来说,这只是东院噩梦的开始。
孙氏被人从刑凳上扶了下来,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全无当家主母的威严,只像个蓬头乱发的疯婆子。
楚怀兰战战兢兢地跪在孙氏旁边,用手摸着孙氏的脸,小声唤道:“母亲,母亲?”
孙氏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颤巍巍地喘着气。
“将她抬下去!休在这里碍眼!”楚乘喝了一声,家丁们立刻用担架将孙氏抬了下去,楚怀兰和楚意远也跟去了。
“闲杂人等,也退下吧。”
祠堂里只剩下楚志业,楚乘,以及,陈氏,和楚慕玉姐弟两个。
陈氏总是觉得自己不该入祠堂,等人一走,她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坐立难安。
楚志业掂了掂胸前的胡须,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我这棵朽木在长莲府安享晚年便可,不料,你竟把这家理成了这副模样。那孙氏性子跋扈,我早就告诉过你,是你自己说,迎她进门后,会好好教化她。这就是你教化的结果?”
老爷子指向在担架上趴着的楚飞鸣。
楚乘满脸愧色,“父亲教训的是。”他走到楚飞鸣面前,喉间有千言万语,却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出半个字。他一直以为楚飞鸣是个闯祸精,每次都不听他辩解,非打即骂。如今让他承认是自己错了,确实有点难度。
楚志业忽然在背后喝了一声:“说!”
楚乘好似被人推了一把,顺势脱口而出:“是父亲……错怪了你……”
楚飞鸣暗暗咬着唇,低头遮住眸中的痛色。
“你……可怨父亲?”
楚飞鸣不语。
楚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以为楚飞鸣必然在心中记恨他。
他很是遗憾地从楚飞鸣身边走开,刚走了两步,楚飞鸣忽然说了一句:“父亲给我的九连环,我已经能解开了。”
楚乘身子一顿,转过身,眉间疑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