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业没说起,楚乘并不敢起,他给孙氏递了一个眼神,指了指地上的桃木拐杖。
孙氏立刻将桃木拐杖捡了起来,讨好似地奉到了楚乘面前。
楚乘并不看她,似乎也不愿意听她说话,声音苍劲浑厚地说道:“楚家的家祠,不顶用,是吗?”
这话虽然没有看着孙氏说,但却每个字都是讲给她听的。
孙氏手捧拐杖,跪到地上说道:“媳妇惶恐!媳妇并不是那个意思……”
“哼,即便是不中用,也是因为某人太废!一点家务事,到现在还断不清!地上跪的这个丫头已然将事情说得一清二楚,你还有什么可疑惑的?”
楚乘连声称是,却抬头瞄了一眼孙氏,心中仍是担忧。
楚乘一向惧内,这些年就是因为太听孙绮翠的话,所以将陈氏一屋子挤压得没有生存空间,连带着楚慕玉和楚飞鸣受尽委屈。
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楚乘却还是顾忌着孙绮翠。楚志业气得抄起孙氏手捧的拐杖,朝楚乘扔了过去。
楚乘下意识地歪头,将飞来的拐杖躲了过去。
这对楚志业来说简直是火上浇油。
“你还敢躲?给我拿过来!”
孙绮翠还没有见过她这位公爹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吓住了。
楚乘只得将拐杖拾起来,递到楚志业的手中。
“给我跪回去!”楚志业喝道。
楚乘无法,老老实实地重新跪了回去。
楚志业拿着拐杖的一端,狠狠地砸向他。这回楚乘自是不敢躲,楚老爷子的拐杖也没有朝着他的头打过去,而是换在了背上。
“反了,真是反了!你们这对父母,当得可真是称职啊!”
古往今来,尤重一个孝字。尤其是当权者需要用孝道来归束下属的时候。
鱼渊国便是这样的一个国家,唯有皇帝对华太妃尽诚尽孝,国治才能稳定安宁。
是以,不论是楚乘还是孙绮翠,绝不敢做出任何忤逆老太爷的举动。
楚志业这一来,将珍珠当庭打死的事情自然是不敢提了。孙绮翠宛如一只偃旗息鼓的母鸡,耷拉着脑袋,不敢多说半个字。
楚乘从小被楚志业以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方法打到大,骨子里都是对老父亲的畏惧。更何况,他能够参军,也得益于楚志业对他的教导。
他自然是对父亲又敬又怕。
楚志业发了一通火之后,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
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楚志业也不能让楚乘彻底失了威严,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说:“你起来吧。”
楚乘连忙起身,“谢父亲。”
楚志业又声如洪钟地对珍珠说:“你起来!”
珍珠被解救下来,惊魂未定,听见这句话,虽然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早已经发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