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执的声音早就传到了楚慕玉耳中,她知道喜鹊是在为她拖延时间。
房内传出一阵轻咳:“咳咳,你们在外面吵什么?”
白鹭瞪了喜鹊一眼,高声问道:“启禀王妃,奴婢来给王妃送醒酒汤。”
房中沉默一阵,传出声音:“进来吧。”
白鹭端着漆盘,从喜鹊身边走过,刻意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喜鹊向旁边趔趄了几步,惊讶地望着她,白鹭趾高气昂地白了她一眼,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丁香花的气味,循着气味追踪来源,只见楚慕玉的床榻上挂了一只荷包,敞开口子,里面的丁香花香料正在散发着芬芳浓郁的气息。
低垂的床幔后面,锦被横陈,凹凸起伏地包裹着一具人影。
白鹭走近床榻,隔着帘子福身问道:“王妃,若是饮酒之后直接睡去,怕是会惹头痛之症,还请王妃先喝一口醒酒汤,再去歇息。”
床幔后面的人,不言不语,连呼吸声都没有听到。
“王妃,奴婢这就把醒酒汤放下了。”
帐内的人还是不言语。
为了掩盖屋内的香料味,楚慕玉情急之下只能找出松石香料,并且刻意将它们在荷包中揉碎,盖住原本的味道。
白鹭一步步走近,将漆盘放在了旁边的矮几上,一手缓缓攥上床幔,猛地将它拉开。
床榻上,楚慕玉躺在头枕上,睁着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神色不喜不悲,宛如一个没有生气的精致人偶。
这人偶忽然朝她笑了一下,目光灼然,神采飞扬。
“白鹭有心了。”
她两颊泛着不自然的绯红,宛如晚霞凝于桃腮,双眸也充血发红,显然是饮酒上头的症状。
白鹭被楚慕玉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两步,双膝跪倒在地:“照顾王妃本就是奴婢应尽的本分,王妃言重了!”
“恩。”楚慕玉疲惫地用手搭在额头,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
喜鹊扶她靠在床榻上,楚慕玉素手揉着太阳穴,眉眼低垂。
白鹭奉上醒酒汤,温声道:“王妃请用。”
楚慕玉眉间掠过一丝神志不清的慵懒神态,接过勺子,粗粗地喝了几口,便嫌弃地将那勺子放回了碗里,拭了拭嘴。
“好了。”
白鹭恭谨地将醒酒汤撤下,抬眸在房内扫视一周。房中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便打算退下。
跨出房门之前,一个淡淡的女音叫住了她。
“等等。”
白鹭回过身,只见楚慕玉双手抱膝地坐在锦被中看着她,双眸因醉酒而染上一丝媚态。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楚慕玉道:“方才你进门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