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鸣连忙央告道:“父亲,飞鸣知道错了。昨夜飞鸣本想请教完定兄之后就回太学府的,可是不料我一时困倦,睡了过去。连早课都没有赶上。”
楚飞鸣言辞恳切地望着楚乘,眉间满是悔意。
若是楚飞鸣所言皆实,那么这回他还真有几分委屈。
孙氏不依不饶地对他说:“你去太学府还不过三日,就闹出了祸端,岂能再让你回去。若是认真想读书,不如就在家里请个教书先生,随便念念,多识几个字得了。”
“父亲,昨日先生提问孩儿,孩儿却一问三不知,别说那首《节南山》的意思了,便是读,也读得艰难。昨夜在白丁茶楼偶然听到定兄和别的学子们高谈阔论,颇为长见识!”
楚飞鸣说着说着,眼睛逐渐放出亮光。他昨晚躲在包间里面,偷听隔壁的动静。以李定基为首的几个年轻人在包房内挥斥方遒,潇洒快哉。楚飞鸣打心眼里开始佩服李定基那群人开阔的眼界。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些为国为民的话。
楚乘气不打一处来:“你误闯了白丁茶楼也就罢了,居然还崇拜起他们来了。你要是想让为父多活些日子,趁早把那些混账言论给忘了吧。”
“父亲,那不是混账言论……”
眼看父子俩之间出现了分歧。若是楚飞鸣再这继续这么反驳下去,楚乘少不得又要用武力解决问题——给他一顿板子。
楚慕玉适时穿插进来,试图转移话题,她说道:“李定基是否有见地,咱们争论下去无益。飞鸣只不过是涉世未深,才说出这种话,还请父亲能体谅他年幼,饶了他这一次。”
看在楚慕玉求情的面子上,楚乘方才稍稍消气。
“罢了,终究是我不该把你送到太学府。从今日起,你也不必再去太学府求情了,跟着我去军营吧!”
军营?
楚乘带领的军士,纪律严明,楚飞鸣虽然个头比同龄人高了一些,可一旦去了军营那种地方,必然是要受罪的。
陈氏惊慌地站起来:“老爷三思啊!飞鸣还小,怎么能吃得下那些苦头。况且他第一次逃学,也没有去玩,只是不懂事跟着别的学子去外面逛了逛罢了,平素老爷管得也严,他才会想溜出去的。老爷就放过他这一回,再给飞鸣一次机会好不好?”
楚慕玉惊讶地看着侃侃而谈的陈氏,虽然她有些语无伦次,但到底是为了孩子站了出来。且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她拼命忍着泪水,没有让它们流出来。
在楚慕玉看来,这番话说了比没说强,最起码提醒了楚乘,楚飞鸣也不是个没娘的孩子,他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顽劣和天真。
本是最看不得楚飞鸣好的孙氏,竟然也破天荒地跟着陈氏向楚乘求情:“是啊老爷,这军营的生活寒苦,飞哥儿自小锦衣玉食,必然是吃不了这苦头的。”
“话说清楚,我们哥儿如何锦衣玉食?”檀云突然说话,噎了孙氏一把。
孙氏不料到西院里的丫鬟竟然敢当面压她,心内恨急了她:“贱丫头,你再多嘴一句,我就让人把你的嘴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