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画眉摇了摇头:“如今仅有的线索,都断在摄政王府了。奴婢想,应是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那窃贼栽赃陷害,亦或只是巧合,所以把线索留向了摄政王府,就是为了让我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毕竟摄政王之前可是您的左膀右臂。第二种,便是那贼人,确实出自于摄政王府。”
华太妃思索了一番,嘴边划过一丝阴恻恻的笑意:“能知玉玺所藏之地的,必然是皇室中人。而且能够越过层层防备潜入华清宫得手,必定是身手不凡。”
“娘娘,那夜奴婢亲眼看见那贼人从屋檐上翻走,且在他肩膀至胸口的位置,中了侍卫的一剑,经核实,侍卫剑尖有血,只要能找到这个受伤的人,必然可以找到玉玺的下落。”
华太妃想到明日和楚慕玉约定泡温泉之事,心下生悦:“好,哀家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楚乘从皇宫出来之后,首先奔赴军营。他下令找了几百个侦察兵换上便衣,分成小队,潜入天河府低调追查窃贼的下落。
以他瞻前顾后,生怕惹祸上身的性格,自然也知道宫中失窃与他并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
若是找到了窃贼,确实是大功一件;可若是没有找到,也没有任何人会怪罪他。在这种节骨眼上,人人自危,隔岸观火,正是划分立场的关键时期,而他并不想表现的太过积极。
是故,他安排完人进城暗访之后,就策着马回家了。
楚乘回到楚府后,第一件事不是脱掉官服,也不是去东院,而是惦记着陈氏的病情,径直走向了西院。
他踏进西院后,檀云和小丫头们都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愣住了。檀云眼尖,看到楚乘还穿着官服,猜想他必定是刚从宫里出来,连水都没喝一口,就直奔西院里来了。
檀云的第一反应,就是飞哥儿刚去太学,该不会这么快就闯祸了吧。
不料楚乘站在西院正中,背着手清了清嗓子,面色柔和地问檀云:“陈氏今日身子如何?”
“回禀老爷,今日精神好多了。”檀云得知楚乘竟然是为了陈氏而来,大喜过望,连忙冲着屋内喊过来:“小姐,老爷来看您来了!”
陈氏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主动来西院里看望她,可是几年来的头一遭。
楚乘挥挥手示意院里的人不要惊动,掀起半厚的毡帘走进了屋内。
今日天气本就好,可因陈氏体弱多寒,屋里依然煨着炭火。楚乘刚踏进来,就觉得暖意融融。
檀云立刻进来,伺候楚乘,帮他把外袍解下来搭在衣架上。
楚乘看到炭火,习惯性地搓了搓手,见床榻的幔帐内人影绰约,探着身子问道:“今日身子恢复得如何?”
楚乘的声音柔和,熟稔地像是一对正常夫妻那般。
陈氏忙回应:“喝了大夫的药,好多了,今日大夫人还给我送来了一只山参,慕玉说,那东西不能猛补,只切了一小块熬了汤,现在也觉得身上多了不少力气。”
楚乘点了点头,说道:“大夫人倒是有心。”
说罢,他自觉不该当着陈氏的面说这种话,只恐她想起当年的事不痛快,后悔地噤了声。
陈氏挪到了床边,探身要下去,檀云立刻上前,帮她把帐子挂起来,扶着她穿鞋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