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玉道:“父亲可知,昨日飞鸣为何在恭亲王府和那些人打起来?”
“自然是因为他脾气莽撞。”楚乘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非也,”楚慕玉摇了摇头,“飞鸣虽然平时顽皮了一些,但也只是不太听从管教罢了,像这种直接把人打伤的事情,还是头一遭。若不是被人戳到了痛处,怎么会奋起反抗?”
楚乘陷入了沉思:“你的意思是?”
“他十四五岁的年龄,已经知道廉耻。被人说目不识丁,举止粗鲁,自然难为情。再经一些人故意拿言语激他,最后才和小世子打了起来。”
“哼,这个小崽子。”想起楚飞鸣昨日给楚家差点带来的一场浩劫,楚乘便心有怨气。
楚慕玉心平气和地对楚乘说:“我看他经过这次事情之后,好像安分了不少。父亲要不要考虑送他去太学的事情?”
“呵,他这次没有闯出大祸,已经是楚家祖上保佑。若是进了太学,不听师长怎么办?打伤同学怎么办?”
鉴于楚飞鸣十四年来给他闯的祸,楚乘已经完全对他丧失了信心,只盼他能够安安生生,不要惹事。
鱼渊国重文轻武,楚飞鸣因为不识字被人嘲笑,楚慕玉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他进入太学。她并不气馁,循循善诱:“父亲能够看得了他一时,却能够看得了他一世吗?唯有让他去接受正统的学习,才能够自我克制。且太学人才济济,皆是好学之人,飞鸣若能和那些有才识的人在一起玩,总好过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上树掏鸟吧?”
楚慕玉一席话说动了楚乘,但他眉头紧锁,还在犹豫。
楚慕玉忖度着楚乘的脸色,故意叹了一口气:“父亲昨日不分青红皂白,差点要让人将飞鸣打死……他一向是敬重父亲的,如此一来,恐怕伤透了心。”
楚乘总算是面有尴尬之色:“还不是你母亲说得夸张,为父差点以为恭亲王府的小世子要被他打死了。”
楚慕玉连忙追问:“那父亲不好好考虑考虑太学的事?”
楚乘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好吧,我找个靠谱的随从跟着他,免得他到处惹祸。”
楚慕玉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她冲着楚乘拜道:“多谢父亲成全。”
孙氏和楚怀兰虽然被赶出了房间,但仍在庭院里面站着,对房内的情形好奇得很。
她们刚要走近,想偷听楚慕玉和楚乘谈了些什么内容,就被喜鹊给瞪了回去。
孙氏捏着帕子,恨恨地瞪着喜鹊,小声地和楚怀兰说:“真是一朝得势,鸡犬升天。一个小丫鬟居然也敢拦我,看我今后不找个机会好好地收拾她!”
楚怀兰无奈地劝起了孙氏,语气颇为埋怨:“母亲,你何必和她计较呢。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凡事别做的太过。可您倒好,十几年都那么记账。怎会不被人抓到把柄?”
她心里生怕楚乘会因此迁怒到她的身上。
孙氏已经心烦意乱了,又遭了楚怀兰一通数落,压低着声音怒喝道:“我是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和意远?楚慕玉生得那一副狐媚子样,你又不是看不见!若是她们西院出了风头,我们东院可该怎么办?再说了,账簿是在你我手中,我哪能料到楚慕玉嫁出去后还会杀回来看账本啊。”
她没好气地白了楚怀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