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被唐抿扶着上楼,睁开眼叫了声“唐哥”,听得熟悉的嗓音回应,又眯上了眼。
乐颠颠的挥手:“我好高兴啊......”
然后就乐极生悲,手打电梯门框上咣的一声,听的都疼。
唐抿扶着这醉猫开门,打开门却发现屋内客厅亮着灯。
扶着人进去,正对上客厅轮椅上男人一双凛冽森然的眼,吓的一哆嗦:“舒......舒总......”
舒垂霖看着脑袋靠在唐抿胳膊上的沐心,视线沉凝。
唐抿是个人精,自带的雷达系统在思绪反应过来之前已反射性解释:“没多喝,就两杯。”
六子在厨房煲汤,闻声从厨房出来,手在小熊围裙上抹了两把,就要从唐抿手里将沐心扶过来。
唐抿避开了:“还是......还是我来吧。”
他查过六子的底细,杀.人犯,背着不止一条人命,虽然事出有因甚至因此免于处罚,但到底不放心将人交给这位。
沐心觉得手背刺痛,客厅的灯光又太亮,薄薄的眼皮根本挡不住光线的侵蚀,勉强抬起眼睑。
看清是六子,脖颈往前一伸使劲儿的闻:“好香......”
他不挑嘴也就拍戏的时候,平时讲究的很,杀青宴的菜一般,嫌弃劲儿上来也没怎么动筷子。
这时候馋虫鼓噪,扒拉开唐抿拦着自己的胳膊,自个就靠上去了。
六子扶着沐心,得意的瞟了一眼被当成障碍物嫌弃的唐抿。
唐抿:“......”
五分钟不到,房子的门又关上了。
唐抿站在门外,虽然觉得这是舒垂霖的房子,人家送客是理所当然,但总好像哪里不对。
站了几分钟也就离开了。
这段时间舒垂霖也过来过一两趟,那时候沐心还亲自下厨,要知道,迄今为止能让沐心亲自下厨的,也就沐逾衡和魏云骥。
下厨的交情,应当是能信任的吧。
更何况那位舒总虽总阴气森森,但被沐心支使着在厨房摘菜的时候,看上去还挺好相处的。
一门之隔,客厅,
沐心大爷一样半仰在沙发上,唯一的神智都用来喝汤了,勺子碰到嘴边后就张张唇,喝完了等几秒,再张嘴。
这时候就完全是本能在操控身体。
喝饱了就歪头到另一个方向,留个后脑勺给跟前的人,不知道是六子还是舒垂霖,总之不喝了不喝了。
胃暖烘烘,酒意和困意上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站在边上的六子听沐心小小的呼噜声,觉得可有意思,轻声的:“哥,小沐爷睡着了,我送他卧室睡......”
舒垂霖将手里的碗递给六子:“去洗碗。”
六子接过来,犹豫:“可是......我一会儿再去吧,再不挪一挪,一会儿就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
舒垂霖看他,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去洗碗。”
六子:“......哦。”
他听话的去了,但其实抱着个碗躲在餐厅门后往客厅看,觉得自己可贼着呢,等看到舒垂霖就那么坐在轮椅上伸手,稳稳当当的将沐心抱在腿上,然后又驱动轮椅去了卧室,有些意犹未尽的挠了挠了额头。
还以为会站起来呢。
卧室,
舒垂霖觉得怀里的人轻的过分,说不上抱,倒像是捧着一般,从客厅捧到卧室,又从腿上捧到床上。
二十一岁,长手长脚骨架倒是长开了,但还是个小孩儿。
看着小孩儿沾床了就自发自动的钻进被子,还知道躺的平板板,只心道睡相倒是很好,只过分乖巧了。
而被子上放在腹部的手,左手手腕上银链子闪着细碎的银光,末尾一颗红宝石本是极艳的颜色,但此时却带着几分楚楚的静谧。
舒垂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手指已经搭在了小孩儿的手背上。
倏然收回手。
片刻后,带着些莫名的情绪,无奈或者......或者并没有什么意味,又在小孩儿温热细腻到羊脂玉一样的面颊上捏了捏。
沐心梦到自己演戏呢,魔族少主风流不羁,床上从没缺过人。
他不太会演风流的桥段,没经历过,还是聂导亲自上阵躺那儿设计好了动作,就是在作为侍妾的魔女凑上来的时候,调笑两句再将人推开。
看聂导看自己,沐心冲他比了个OK的姿势,然后躺在了奢靡的大床上。
侧卧。
面颊被触碰,他捉住对方的手,先是放到唇边似亲非亲的一触,万花丛中过的熟稔潇洒:“美人儿,馋了?本君今夜不用侍寝,退下吧。”
美人儿?侍寝?
床边,轮椅上的男人看着自己被捉住且啄了一口的手背,复注视着明明熟睡着,但眼角眉梢风流婉转的青年,久久不曾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