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感冒冲剂这种药,起不起效全靠缘分。
言少钱喝了也没能逃出感冒的魔爪,晚饭没吃多少,越吃嗓子越疼,鼻塞也跟着加重,甚至开始头重脚轻,是要发烧的症状。
他对现代人的体质感到费解。
因为下雨,沈爸爸晚上九点多才到家,但这时候言少钱已经因为不舒服早早躺下了,也没来得及跟他问一声好。
沈家的规矩是“在家不谈工作”,然而父子两个都是工作狂,不谈工作就没什么好聊了,如果没有言少钱活跃气氛的话,他们之间其实很少交谈。
沈爸爸是热爱事业,而沈酌则是因为“我要努力工作变得更好,竹马哥哥才会跟我在一起”。
这个结论是如何得出的,言少钱也看不懂。
他现在正被突如其来的感冒困扰着,沈酌给他铺好被子:“早点睡吧,如果明天还没好转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言少钱瓮声瓮气地说:“你不应该反省一下吗?如果不是你拦着我不让我洗澡,害我光着溜达好几分钟,也许我还不会感冒呢?”
“不存在的,”沈酌面色坦然,“可能什么时候搭高铁不要车票,你才淋雨不会感冒。”
言少钱:“……”
日。
沈酌转身要走,言少钱迷迷糊糊又想起什么来:“差点忘了,吴宇让我帮他要一份你的签名。”
沈酌一愣:“什么?”
“吴宇要你签名啊,那天你送我上班,他见到你和你的车以后对你非常崇拜,所以想要你的签名,我表达得不清楚吗?”
天才的沈总瞬间了然——这货为了把假戏做真还挺卖力的,居然想到用索要签名这种方式来撇清跟他的关系,倒是聪明。
于是他立刻答:“好的,知道了,明天给你签,你先睡吧。”
他说完便熄了灯,退出房间,并关好门。
他这一走,言少钱总算松一口气,一个骨碌翻身坐起,努力仰头——他鼻子堵了。
不管往左躺还是往右躺都堵得一塌糊涂。
刚刚碍于颜面没好意思说,现在没人了终于可以解放天性,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终于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滋味。
这可怎么办。
一躺下就堵,他还怎么睡觉?
言少钱左思右想,决定进行一番大胆的尝试——打坐。
曾经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为了能继任山寨大当家之位,没少吃苦,一身武艺都是真刀实枪练出来的,打坐入定恢复精神这种事几乎每晚都会做。
不过换了身体要求不能那么高,他只简单地调整了一下内息,又敲了敲几处穴道,觉得发热症状没有再变得严重,鼻子也不怎么堵了,遂准备躺下接着睡觉。
谁成想他刚刚从打坐状态中退出来,就觉得有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这是一种习武之人的直觉,哪怕眼睛看不见,他还是猛一个扭头,低声道:“谁?!”
没人回应。
……错觉吗?
不对,那个人还在门口,他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刚刚他打坐时精力太过集中,居然没察觉到有人来了。
言少钱当即伸手去摸床头灯的开关,忽然有个声音幽幽地开了口:“你在干什么?”
是沈酌。
“让你早点睡觉,你在那一动不动地坐了一小时,在干什么,冥想吗?”沈酌推门进来,也不开灯,“你最近的各种举动真是让我费解,有时候我真的怀疑……”
“所以你在门口盯了我一小时?”言少钱觉得匪夷所思,“你这样半夜偷窥别人不太好吧?”
“我没想偷窥你,我手机充电器忘在你这儿了,”沈酌说着走向他,在床头柜上找到充电器,“我本想过来拿,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你坐在那,想看看你准备坐多久——然后你就知道了。”
言少钱无话可说。
他现在得快点找个借口把某人糊弄过去。
谁成想他还没开口,沈酌先叹口气:“少跟那些所谓的‘大师’学乱七八糟的东西行不行?感冒了就好好吃药休息,气功是不能治病的。”
言少钱:“?”
气……气功?
“你是不是真的受了什么刺激?”沈酌坐在床边,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就这么不能给你安全感吗?要不要我给你预约个心理医生?”
言少钱一时语塞,半天憋出一句:“不……不用了,谢谢。”
“那就快点睡觉,别再瞎折腾了。”沈酌再一次扶他躺下,帮他掖好被角,随后转身离去。
言少钱有些茫然。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解释,沈酌就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