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钱长舒一口气,心说自己光明伟岸的形象差点毁于今朝,早知道沈酌这个点回来,他就不该懒那一下。
他试图挣开对方去拿浴巾,谁成想沈酌又拦住他,低笑着在他耳边说:“言哥不打算求我一下吗?我可以帮你去拿。”
言少钱被他阻拦两次,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将他推开:“我说你故意的吧?没看见我光着呢吗?”
“当然看见了,”沈酌视线在他身上游走一圈,伸手轻轻贴在他腰侧,“还是瘦,晚上多吃点。”
言少钱被他这么一碰,不禁“嘶”一声,触电似的往旁边跳开,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光速回卧室拿上浴巾,一头扎进浴室。
趁着沈酌没跟上来,他迅速反锁好门,只感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奇怪了,这具身体这么敏感的吗?
可平常在单位跟同事勾肩搭背也没怎么样,怎么被姓沈的一碰……
难道只对臭弟弟一个人敏感?
他正皱眉思考,浴室的门忽然被轻轻叩响,沈酌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的不用我帮你洗吗,言哥?我可是很会的哦。”
言少钱汗毛都竖起来了,迅速远离门口:“不用了,谢谢,你这么闲不如去给阿姨帮忙。”
他说完,立刻打开热水,将某个阴魂不散的声音掩盖下去。
他简单冲了个热水澡,身上寒意终于缓缓退去,可不知道是热气太足还是真的着了凉,他居然觉得脑袋有点晕,像要感冒的样子。
这可让上辈子铁打的言大王惊呆了——居然因为淋点雨就要感冒,这样的体质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他这三个月到底被照顾得多好才能一直没病没灾?
言少钱裹着一身热气从浴室出来,沈酌果然不在门口了,他披着浴巾走到卧室,刚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这奇怪的味道属于现代社会一种名为“感冒冲剂”的东西,其味道之独特,只要你喝过一次就能深深记住,这辈子都不会忘。
沈酌的声音随即响起:“洗好了?一会儿记得把药喝了。”
言少钱一愣:“为什么要喝药?”
“因为你感冒了。”
“……我没感冒。”
沈酌看了眼时间:“现在7点,再过三小时吧,今晚睡觉前你必然感冒。”
言少钱:“?”
这还带预测的吗?
“你每次淋完雨都会感冒,从小到大二十余年无一次例外,”沈酌看着他疑惑的表情,非常笃定地说,“所以,你还是赶紧把药喝了比较好,万一能抗过去呢?”
言少钱眼神变得有点奇怪。
万一?
也就是说基本没可能喽?
实不相瞒他现在已经觉得嗓子开始疼了。
他不好再说什么,内心忽然有些动容——沈酌真是连他任何一点细小的习惯都知道,任何一些身体的毛病都了解,知根知底到这个份上,说追他十年真的没有一点水分。
可曾经的言少钱却始终没有回应他的心意,他居然觉得沈酌有点可怜。
他这么想着,迅速擦干身体穿好衣服,一口闷了那一个杯底的感冒冲剂,然后拿吹风机吹头发。
一边吹一边琢磨感冒冲剂的滋味,心说现代的药怎么这么难喝,说甜不甜说苦不苦,还有点酸,怪恶心的。
文明进步几千年,唯独药的味道没进步,永远那么难喝。
沈酌略显诧异地看着他:“你不是最讨厌喝感冒冲剂了吗,怎么今天这么听话?”
“……我不喝你不也得想方设法让我喝吗?”言少钱说,“与其废那么多话,不如我直接喝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沈酌:“……”
言哥能有这种觉悟还真是不容易。
于是他顺着这句话往下说:“那么,你什么时候也考虑一下接受我,你好我好大家好。”
言少钱表情扭曲了。
他内心只有一个字:草。
(一种植物)
沈总今日份的套路,他也一口不差地吃到了。
感冒冲剂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