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没了动静之后,阿命悄悄打开门往外一看,和季思危说:“就是现在,你快点回去自己的房间。”
在这里,所谓的“同伴”也只是聚在一起各自为战的陌生人罢了,没有人有义务去救其他人。
她们救他,本来就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季思危心存感激,语气诚恳地说:“谢谢你们。”
阿命合上手中匕首,重新塞回靴子里,只道:“别多言,快走。”
季思危心里打鼓,不敢东张西望,屏住呼吸,用轮椅最快的速度,一口气冲回房间,关上了门。
后半夜,他坐在轮椅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痛,简直想拆开骨头重装一下。
围在窗户外的黑雾已经悄然退散,柔和晨光透过窗户投入房间,驱散最后一丝恐怖气息。
昨晚在走廊里发生的惊险逃杀,就像一场噩梦,不曾发生。
季思危甚至怀疑,从进入书房的那一刻起,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他活在自己的梦里。
“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时,外面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叫声,震得整个房子抖了几抖。
尖叫声特别惨烈,其间夹杂着恐惧到极致的哀嚎,不难听出那人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怎么回事。”季思危听得心中一凛。
他决定出去看看,就在房门敞开的那一刻,比昨晚更呛人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顿时有种不详的预兆。
走廊地板上有一条蜿蜒干涸的血迹,从3号房门开始,一直延伸到客厅,最后消失在楼梯拐弯处,就像有人拖着什么血淋淋的东西走了一路,最后上了楼。
阿命和旗袍女人现在2号房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砰!”
3号房门被暴力推开,血葫芦模样的高个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大半个身体被鲜血染红,浑身发抖,瘦长的脸上满是惊恐,剧烈颤动的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他仿佛丧失语言能力的疯子,只会发出哀嚎和一些含糊不清的字。
“尸……尸……!”
见到他们后,高个子像找到了避风港,“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埋头痛哭。
整个3号房散发强烈的死亡气息,让人不想靠近。
但房门已经敞开,里面的景象猝不及防地呈现在三人面前。
那行血迹停在床前,地板上汇聚着几滩血泊,鲜血染红的白色床单上躺着一具被切割成数块,缺失头颅的尸体。
季思危这下可算明白外面那条有些狭窄的血迹是怎么回事了。
深夜,没有头颅的红衣女人一手提着自己的头,一手拖着用头发捆住的男人头颅,走向楼上……
想象并不可怕,更触目惊心的是,正对着床的那面墙上,写着鲜血淋漓的几个大字:快来找我啊。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透出一股强烈的怨念。
画面冲击力太强,满目猩红,胃里一阵阵翻腾,季思危忍不住偏开视线。
他回想起入住那晚,寸头拆开的那封信,上面也写着同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