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对他,向来都是坦坦荡荡,哪怕是背叛,也会背叛得如此直白。
“怎么回事?”夜寒城问。
“我去别苑后,萧霁清的房间里有人,从身形和衣着上看,也是他的样子。可是我进屋之后,这个人就服毒自尽了。我发现他戴了人皮面具,面具剥下来,根本就不是萧霁清!”
“我让看守的小将仔细回忆,他说三个月前,发现萧霁清练剑时使出的剑招和平时有出入,所以我们怀疑对方可能在三个月前就完成了掉包!”
月灵胧将别苑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夜寒城。
夜寒城听后,沉默了片刻,他很快就得出了结论,“看来是北齐做的。如若不然,别人没办法找到如此相像的一个替代品。能让神甲军三个多月都没发现,可见此人伪装之精妙。”
“是啊,所以我才说,北齐那边应该早有准备了,你应该尽快调整战略,联合西魏攻打北齐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夜寒城沉思了半晌,忽地笑了一声,“看来你最关心的还是朕。”
他的语气里都是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我当然关心你,只是……”月灵胧不得不和他坦白,“我觉得自从继位之后,你的变化太大了。其实以如今的局面看,你完全可以出面止战,促成天下三分的局面,这样一来南夜就不必参与这场战乱,那么南夜的百姓也就可以继续安居乐业。”
“可是你……你现在已经完全不为百姓着想了,似乎就只是为了你自己的帝王霸业。难道一统天下对于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她更不想当有一天夜寒城被权力冲昏了头脑之时,她只能同夜寒城为敌。
她希望他们夫妻永远一心、永远坦诚。
可是这一年来,她的确隐藏了自己太多太多,没有第一时间指出夜寒城的问题,何尝不是她的错?
“灵儿,这皇位的重量,你不懂”,夜寒城起身,声音有些疲惫,“一统天下是南夜历代君王的使命,不仅仅是南夜如此,朕想,北齐、西魏,也是如此。更何况,朕在这皇位上,本就是负重前行。”
“你是说当初对太上皇的允诺吗?”月灵胧问。
“不仅是这个”,夜寒城看向窗外的夜色,“还有白族。”
“为白族复国,是朕做为儿子对母亲的承诺,可是这承诺一旦完成,朕就愧对于南夜的列祖列宗。私心来讲,朕只有一统天下之后,再让白族作为南夜的臣属国而复国,这样才算对南夜和白族都有个交代。”
夜寒城从来都没有同她说过这些心里的苦,今日听到他如此坦白,月灵胧可以感受到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也可以体会到他的挣扎和痛苦。
可以说从纯皇贵妃去世那时起,夜寒城的肩膀上就担负了太多太多。
他不想辜负母妃、更不想成为南夜的罪人,左右为难之下,谁他都不能去讨伐,最终就只能把所有的重担再次压给自己,将自己逼到了一条别无选择的绝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