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当真怀孕了?”何向晚盯着何穗歆,一脸严肃。
何穗歆沉默了一下,将宫中众人遣散出去:“果真什么都瞒不住你。”
“假的?”何向晚无奈:“你这是何苦。”
“后宫与前朝里应外合,陛下处境艰难,前朝要动,后宫必须先动,斩断他们的眼睛。”何穗歆笑笑,“这一段时间,她们不敢轻举妄动,那么,我就给她们下一剂猛药,让她们不得不动。”她自然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所以才做出假怀孕这么一说。她就是要看看,是谁那么沉不住气,来动她这个“皇长子”。
“你没跟陛下说。”何向晚不是疑问,而是陈述。宣康帝不会同意何穗歆以身犯险的,这一件事,她一定是瞒着所有人,自己拿了主意。
何穗歆温婉的笑容里带着坚定和决绝:“就让我,欺这一次君吧。我总得,给他一个肃清后宫的理由。”
何向晚默然,何家的女儿,怎么都是这样的脾性,认定的人,认定的事,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会义无反顾。“阿姐,你自己小心吧。”
这次不伦不类的宫宴一结束,“皇长子”即将诞生,和摄政王与何家二小姐即将大婚的消息立马飞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只道双喜临门,普天同庆。有一些家里有因小过入狱的亲眷的人家,已经开始盘算着皇上大赦天下,给尚在狱中的人缝制新衣。
只有何家坐立难安,一家人围聚大堂,喜忧掺半。歆贵妃有孕,可以说是大喜。只是常年宦海浮沉的何家,总觉得这个时机不对。此事如何,只能是何穗歆自己抉择,他们这些长辈,也只能是暗地里替她忧心了。
另一件事便是何向晚同厢易沉之事,外面传的有板有眼,却实在没有一点可靠的信息。几人商量了半日,花棋洛最终叹了口气:“还是让我去看看阿晚吧。”作为母亲,女儿的终身大事,总要多为她思量几分的。
她推开何向晚的房门,只见她在忙忙碌碌地指着一幅画在同将影交代:“这里还要加宽两寸,不然不会舒服,还有这里的线,一定要用软线,不然穿在身上不舒服。花样不要绣的太过花哨,母亲喜欢素雅一些的……”
花棋洛走进一些,才看清原来是一份衣服的样子。温和的笑着问:“晚晚,又忙些什么呢?”
“母亲。”何向晚将图纸拿给她看:“阿姐给了我两匹云锦料子,我觉着用来做盛夏穿的衣服最是合适的。就想着给母亲做两身。只是成衣坊那些花样太过俗气,我就想着画了花样让她们拿过去,母亲看看可还满意。”
花棋洛细细地看了,半是宠溺半是欣慰的嗔怪她:“你呀,女红这辈子怕是学不好了,对这些花样却总有那么多新巧心思。”
“这不是要给母亲穿嘛!自然要上心的。”何向晚拉她坐下,靠着她撒娇:“若是女儿那拙劣的绣工,只怕白白糟蹋了这好料子。”
“贫嘴!”花棋洛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最终还是严肃下来:“晚晚,有些事,我需得问一问你。”
“母亲,您说就是了。”今日之事绝非小事,何向晚已经知道家里人一定会来问的。
“晚晚,你当真决定了跟着摄政王?”花棋洛问。
“决定了的。”何向晚回道。
“晚晚。”花棋洛语重心长的说“看人可不能只图一个俊俏皮囊,你要想好了,别看摄政王现在徒有虚衔,无职无权,他可是大安人的定心丸,大安的定海神针。闲时没有人会想起他,一旦有战,必是他身先士卒的。这个人肩上担了太重的担子,你真的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