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辞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你,就不会闹成这样?如果不是你穿这条裙子,于彬就不会给我难堪?”
苏蔚咬了咬唇,认真地点了点头。
沈宴辞无奈地摇摇头,牵着她往停车场走。
“你想多了。他看我不顺眼,就算没有你,他也能找到别的借口。元朗不是说过?这次聚会就是场鸿门宴。”
所以她不是错在穿了这条裙子,而是一开始就不应该撺掇沈医生带她来参加聚会。
总归,就是错了。
偏头望见她微抿着唇,眉头拧得更紧,显然还是一脸懊悔样儿,沈宴辞意识到她很有可能又钻进了某个牛角尖,无奈之余又觉得十分可爱。
他认真思考着该如何把她从牛角尖里拉出来,片刻后才又开口:“看来女朋友大概还不了解我。”
苏蔚抬眸:“啊?”
“我这个人很自负。这么说吧,我一直认为,无论什么事,只要我想做,都能做得好。”他捏了下她的手,说:“所以我不会因为送不起女朋友一条昂贵的裙子觉得丢脸,更不会因为女朋友的收入比我高而自卑。”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想,也可以做到。”他笑了笑,问苏蔚:“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厚脸皮?”
“才不是!”苏蔚急忙否认。
高三就能炒股赚十几万的沈医生,想做到这些明明是分分钟的事情好不好。
“所以和我在一起,你不要担心我有压力,更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不穿那些喜欢的衣服。”
他笑了笑,继续说:“虽然我也偶尔担心,我女朋友这么有钱,将来会不会住不惯我的三居室?她随便买个包包都好几万,我会不会养不起?医生不是个高薪的职业,那我是不是要考虑一下改行?”
苏蔚急了。
“可我就喜欢医生。”
她喜欢他穿白大褂的样子,喜欢他问诊时对人笑...
他说过,医生和偶像,本质上都是在给人希望,所以她很喜欢带给病人希望的他。
如果沈医生不再是医生...苏蔚想都不敢想。
沈宴辞脚步微顿,侧过身直视着她,笑容和煦。
“我知道。所以我想,她那么喜欢我,应该可以为了我,委屈一下。”
苏蔚怔怔地望着他,脸突然就红了。
半天才嗔怪道:“我才不委屈。”
沈宴辞莞尔:“真的不委屈?”
“当然!”苏蔚扬起下巴,迎上他的目光,“无论是三居室还是地下室,只要和你在一起,住哪儿我都无所谓。”
“地下室也可以?”
苏蔚十分肯定地点头:“嗯!”
沈宴辞突然敛了笑意,神色庄重而认真,似在思考什么。
她不由紧张起来:“你在想什么?”
沈宴辞淡淡一笑:“我在想,我究竟是得多差劲,才需要女朋友陪我去住地下室?不过想了一圈儿,应该没有这种可能性,你大可放心。”
意识到他在调侃,苏蔚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沈宴辞抽回握住她的手,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质地的布袋,递给她。
“那连地下室都愿意陪我住的人,应该不会嫌弃这个小礼物吧?”
苏蔚眼前一亮,“呀”了一声,伸手接过。
“这是...”
布袋里装的是一个玉镯,通体碧绿,质地细腻通透,色泽明亮。纵使她一个不懂玉的外行,也知道一定价值不菲。
这个礼物,也太贵重了叭!
沈宴辞似有若无地解释:“我出生时,我妈给儿媳妇准备的彩礼。”
苏蔚眨了眨眼,琢磨了一下这个玉镯的意义,忍不住问:“沈医生,你是不是每谈一次恋爱,都要把这个镯子给出去一次啊?”
沈宴辞简直啼笑是非:“你觉得呢?”
苏蔚努了努嘴,说:“我总得问清楚啊。如果是的话,那万一将来我们分了手,你岂不是得要回去?”
沈宴辞微微眯起眼,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哦?原来你是抱着和我分手的念头,在和我谈恋爱?”
苏蔚下意识咬了下舌尖,完了完了,说错话了。
“既然如此,这个镯子...”
沈宴辞伸手去夺她手中的玉镯,苏蔚急忙收回手,背到身后。
“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沈宴辞歪过头,倾身朝她靠近了些,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握住了她拿着镯子的那只手,正在一根根掰着她的手指。
他这是想要回去?不行不行,绝对不行,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就是没过大脑,说错话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十分有耐心地掰着她的手指。
这样的姿势,像是将她环在怀里,十分暧昧。
他的唇瓣擦过她的耳朵,语气温柔又带着某种强烈的暗示:“说错...话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几乎被他用蛮力全部掰开,那只玉镯已经重新落回他手里。
苏蔚心头一紧,干脆松开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短暂的一个吻,她抬起眸,兀自舔了下唇,无辜地望着他:“我认错还不行?”
沈宴辞温柔的目光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停车场内的灯光幽暗,两个人贴得紧密,气氛暧昧而缠绵。她不经意舔唇的那一下动作,对他而言,如同平静的湖面坠入一片落叶,动静不大,却足够掀起涟漪。
不远处突然响起两声鸣笛,苏蔚下意识收回勾住他的手。
不料沈宴辞却突然搂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左挪了两步,然后将她按在一侧足以遮挡住两个人的柱子上,用手抵住她的后脑勺,垂眸封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