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
东方郡若进了房内后,门外只听得见叮叮咚咚的声音。
像是在砸东西,小慈见势不对,便去寻了鸨母。
“圣女,您这是发的哪门子的脾气,是底下人没有照顾好你吗?”鸨母扶了扶鬓角,身姿摇曳地走了过来。
东方郡若合着门,不让外面人进来,“滚,都给我滚!”
鸨母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脸上是一片隐忍之意,看着地上跪着的品香,朝着她招了招手。
“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话是在品香耳边轻声说的,生怕屋里的那位听见了又要发脾气。
“今日是发生了何事,我似乎听到了些许的风声。”鸨母慢悠悠地坐下问道。
她的房内有股浓烈的脂粉味,入眼便是大红色的珠帘,还有一个华丽的梳妆台,上面摆放了不少的首饰。
小慈端着茶水过来,见到梳妆台上有些乱,便十分自觉地去收拾了一番,余光瞥着不远处的床,手不经意地碰到了桌上一个冰冷的东西。
小慈回过身来,拿着手边的钥匙摩挲了一番,放回原位后,这才转身出了门。
“妈妈,我什么都不知道……”品香犹豫着说道。
胸口还有隐隐的疼痛,一路随着东方郡若回来,她都不敢叫一声痛。
鸨母将品香扶了起来,解开了她的衣扣,“我这儿有些药,就在此处涂上吧,回去也不方便。”
声音温柔,腔调里充满了关怀之意。
“我……”品香欲言又止。
“城外的事情,我已经有所耳闻了,你帮她瞒着也是无用的。”鸨母将伤药递给品香道。
品香嗫嚅着,“妈妈都知晓了?”
“但我也不能确定那个钱姑娘的话,到底是真是假,”鸨母身子后仰,望着珠帘道,“不瞒你说,游族圣女对于我而言,意义非凡,我这条命活着就是为了她,若是有人在此事上欺瞒于我,我断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品香低下了头,手中伤药的重量似有千斤。
“看你这模样,我大抵明白了。”鸨母拂了拂衣袖起身道。
品香挣扎再三后,一把抓住了鸨母的衣裙,“她虽是楚国的郡主,但循老说了,她就是游族圣女,她的母亲曾冠绝云州。”
“当真?”鸨母不确定地问道。
“自然是真的,妈妈若是不信的话,尽管去打听便是了。”品香跪在地上回道。
鸨母轻吸了一口气,“循老,许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名字了,他现在可还好。”
“自从东方家族的势力不如往昔,循老先生便移居到了京城,京城气候不同于云州,他的身子也不大好。”品香如实回道。
“起来吧。”鸨母叹了一口气,“圣女的父亲是何人。”
“东方名和,他犯了罪便被流放了,流放途中失去了性命。”品香回忆着说道,她并未见过东方名和。
听闻他的死因好像便是如此。
鸨母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你先回去吧。”
品香出了门后,回身看了一眼还沉浸在回忆中的鸨母,合上门欲要走,抬眼便见着了小慈,被吓了一跳。
“小慈,你怎么在这里。”
小慈指了指房门道:“我一直都在妈妈身边做杂事,帮着妈妈分忧解难,品香姐姐说完了话,早些回去吧,省的圣女见不着你又要不快。”
品香应了一声后,步履艰难地向前走去。
她并非是不想复仇,告知鸨母东方郡若并非是游族圣女,只是这话说出来,对于她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庄城距离楚国京城山高路远,她不依靠着东方郡若,根本就别想回去了。
小慈推门而入,看着鸨母满面愁相,便将事先准备好的银耳八宝粥端了过去。
“妈妈,这是刚刚煮好的粥,您快尝尝,省的冷了就不好吃了。”
鸨母笑着接过了粥碗,“还是你贴心。”顿了顿又问道,“圣女状况如何。”
“圣女砸完了房间,似乎还在生闷气,谁人也不肯见,饭也不愿吃。”小慈担忧地说道。
“既然她不想吃,那也别逼着,热腾腾的饭食都放在灶上热着,等到圣女什么时候想吃了,你再亲自端过去。”鸨母喝了一口粥吩咐道。
小慈应道:“是。”眨了眨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