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袋中有两样事物,大夫只扫了一眼,便道:“这是西河柳,至于另一个……”
另一个是一件衣物,于是大夫略微沉吟,抬手将衣衫取出,反复仔细地端详了片刻,又细细地嗅了嗅,才将东西放回去,道:“这好似是温疹病人穿过的衣服。”
二夫人立即抬手捂住口鼻,道:“还不快将东西拿出去?万一传染到旁人该如何是好?”
“夫人莫要担心,此病易感者多为幼龄儿童,在场中人应不会染病。”大夫忙温声劝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二夫人摆了摆手,“快扔出去!”
便有婢子将衣衫拿走。
老夫人眸色微沉:“这些东西是在哪里搜到的?”
“是在锦春院中。”
随着芳竹话音落下,沈玉香的神色霎时一变。
锦春院,正是沈玉香所在的院落。
她忙从大夫人怀中坐起,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在锦春院里!难道你私下里与沈风絮串通好了不成?”
“住口!”大夫人斥责,瞪了沈玉香一眼。
芳竹可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沈玉香自知说错了话,但此刻辩驳也不是,承认更不是,一时面色青白交加。
沈风絮轻笑一声。
“这些不是我的东西!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沈玉香勉强辩解,却显得苍白无力。
今日之事,完全是因沈玉香而起,却不想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沈玉香身上,
老夫人疾声厉色:“既不是你的,又为何会在你的院子里搜到?”
“我……”沈玉香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有利用西河柳来陷害沈风絮,但沈玉敏的事情她完全不知情,又怎会在她的院子里搜到这些东西?
可事发突然,她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毫无头绪。
大夫人偏头看了沈风絮一眼,只见她坐于下首,低头捧着清茗,似乎此事与她毫无关系,更是半点不放在心上。
心机深沉!
“即便东西是在玉香的院子也不能说明什么,来往仆妇众多,许是旁人放在那里的也未可知。”大夫人冷静地道,“何况,玉香还能自己毒害自己不成?”
老夫人原也不愿插手府中琐事,但今日之事已经超出了她的容忍限度,便道:“她有意陷害风絮,还有什么可辩解的!”甚至连尾音都染上了怒意。
“我没有……”
如今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即便是要分辨,也绝不能在眼下,得另寻时机。
于是大夫人拉过沈玉香,道:“此事尚不能下定论,儿媳定会好好彻查,这段时日里,儿媳会好好管教约束玉香,不让她离开锦春院半步!”
这样一来,事情还有些转圜余地。
但沈风絮轻柔温和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方才母亲为我定罪的时候,可是要将我送入家庙,怎么现在换做四姐,就成了禁足呢?我与四姐同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可不能如此偏心呀。”
大夫人霍然转头,冷厉的视线落在沈风絮身上,宛若刀锋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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