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祯说着张开左手手掌,掌心清晰可见有一道伤痕。
林夫人没想到还有这一节,虽然崔祯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带过,但看着伤口可知当时的惊险。
“当年魏三爷年纪不大,在军中历练不多,却能伤我们兄弟,折了颜面的自然是崔家,校场斗勇崔渭技不如人,受辱也是活该,我本也没放在心上,但也不后悔插手救下崔渭,毕竟校场不伤性命……
但从那以后我再与魏三爷见面,魏三爷都会让我想起那日校场上的事,就算没有真刀真枪生死相搏,气氛却也差不多。”
听到崔祯说完这些话,顾明珠仔细盘算,这么说来崔祯和魏元谌的恩怨是在校场比试之前。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崔祯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回桌子上:“魏三爷与我有敌意不假,此时我们都是为了战马案,想必魏三爷也不会在这时候趁机向我下手,毕竟查清楚林寺真才是首要之事,此人不愿与我结交,我也没有攀附之心,公事公办也好,最多将来找机会澄清误会。”
林夫人颔首,那位魏三爷手段狠辣,却不太像是公报私仇之人,上次还提点她们太子爷来到了太原府,让她们处处小心。
不过也不能因此对魏三爷放松警惕,上次他轻薄珠珠,虽然被她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却依旧不安,总觉得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哪一天魏家就要找上门。
这种心理很难解释,就好像吃亏的是魏大人不是珠珠。
“这件事姨母先不要说出去,”崔祯道,“免得让林寺真和赵恭人起了疑心,打草惊蛇这案子就更不好查问了。”
林夫人点头,这就是崔祯要来顾家说话的原因。
林夫人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衙门里说清?”
崔祯镇定自若:“我借姨母家的书房一用,现在就写奏折呈送上京,然后再去寻魏大人将江阴之事道明。”
崔祯现在很不信任崔家的人,否则不会在这里写奏折,林夫人心中生出几分悲哀,站起身去安排人准备纸墨笔砚。
崔祯走进书房半晌才写好了公文,打开门走出来,看到珠珠坐在院子里编草兔子。
这些东西崔祯便是少时也没有玩过儿,父亲对他督促甚严,父亲过世后,他就一直在外奔波,大部分时间都在战场上度过,哪里有闲情逸致玩这些花草。
崔祯这样想着,慢慢踱步到了顾明珠面前,看到顾明珠手下有了一只毛茸茸的草兔子,那草兔子长长的耳朵,四只短短的小腿甚至可爱。
不自觉地,崔祯拿起了石桌上的狗尾巴草,学着编了起来。
顾明珠抬起眼睛看着面目沉着的崔祯,那狗尾巴草在他手中,显得有些怪异,他怎么会对这些小东西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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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乎一会儿,崔祯将草兔子编好递给了顾明珠,顾明珠伸手接过去,大约是崔祯缠草时太过用力,那狗尾巴草到了顾明珠手中就断裂开来,然后草兔子瞬间变回了草叶子。
顾明珠和崔祯都是一怔,但是很快崔祯忽然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说不出的畅快似的。
顾明珠看看那堆草,这有何可笑?被人看到还当定宁侯疯癫了。
崔祯笑了片刻,忽然道:“知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些坊间人?”
顾明珠一怔,不过很快回过神,崔祯不是在与她说话,而是在吩咐身边的护卫。
“去盯着那聂忱,我有事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