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金色的碎发垂落在她轻颤的颈间,扫出了一片酥麻的痒意。
少女轻哼出声,羽毛似的柔,尾调透出一股天生般的媚意,“唔,辉太粗暴了……”
暧昧到足以让人误解的话语。
源辉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挂住,动作急促地松开了钳制,“……爱!”
他再怎么早熟稳重,冷锐正经,也始终是个对于性/方面有些符合年纪的幻想的少年,因而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堪称糟糕的东西,难以启齿,只能喊出了她的名字。
穹蓝色的眼里融化出窘迫的味道。
宫久爱:“诶?辉是害羞了吗?”
“……”
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的源辉露出了一贯的微笑,但怎么看怎么可怕,“爱,不要得寸进尺。”
!辉摆出了好危险的表情!
宫久爱脑中警钟大响,主动退了一步,“开,开玩笑的啦QAQ!光才十四岁,我可没兴趣对小孩子下手啊!”
察觉到她战略性认怂,源辉松了松紧绷的唇角,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
她这方面性格……倒是没变。
灵刀入鞘,他收敛起神色,又是一副标准好学生的温和面孔,转身,白衬衣的衣角微掀。
他的声音响起,“不用费心思去找光了。那只黑色勿怪在教学楼顶层尽头的废弃教室里。”
“它很危险,多次尝试袭击学校学生未果,无法封印,无法得知依附物。”
“我已经通知东京咒术高专那边了。听说会在今日派遣咒术师前来协助祓除,但目前尚未收录到个人情报信息。你多加小心。”
说完这番兄长般温柔的嘱咐,少年顿了顿,像是觉得不妥般侧目望来。
阳光与阴影分割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色调,明亮与黑暗同时混杂入那双穹蓝眸子中,造成了晕眩般的色彩与质感。
像黄昏中的教堂玻璃。
“爱。”
“这次放过你,别再有下次。”
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不合规矩的除魔师少年自嘲般地叹了口气,声音逐渐冷冽。
“——再见面的话,我不会留情。”
说完,身姿挺拔的学生会长向光明处走去。
他没有回头。
少女望向他的背影,银红异瞳里弥漫着甜蜜诱人的笑意。
“「放过我」真的仅限这一次吗?恐怕不太可能呢,辉。”
爱意是骗不了人的。
就连手腕内侧的瞳孔刺青也若隐若现。
保留代表「猎物」的占有标记,即视为默认保留这份羁绊。
——你不可能连这个都不明白吧。
宫久爱同样没有在原地停留,转身离开。
海鸥学园的学生开始陆续到校,喧闹声不断,教学楼顶层却依旧安静一片,甚至接近于死寂的地步。
少女踩着黑色细高跟,“嗒嗒嗒”的敲击声分外清脆,一声声地回撞在楼道中,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
雾灰色长发扎成卷曲柔软的高马尾,直到顶层尽头的废弃教室门口才停止了水波般的摇晃弧度。
门是虚掩着的,黑暗的内部看不清楚,仿佛择人而噬的怪物。
墓地似的静悄悄在蔓延。
宫久爱正要打开陈旧的教室门进去看看情况,就被一声熟悉的招呼截住行动。
“爱酱~”
轻快活泼的嗓音响起,带着少年的天真清爽,温柔地刮过她的耳廓。仿佛裹了蜜糖的刀。
分明是情人般的呢喃,可下一秒,她就被冰凉的手掐住后颈重重地摁在了门旁!
身后毫无温度的躯体压上,流水般的黑色行灯袴拂过她的小腿,呈现出亲密交/缠的模样。
“从爱酱进入海鸥学园开始,我就一直在注视你哦,一直一直注视着你。”
“真是好久不见呐~爱酱还记得我吗?”
“诶。上次留下来的印记不见了呢。”
“没办法没办法,再留一个吧~”
话音落地,不给她半分拒绝的机会,野猫般尖锐的牙齿就从后方用力地咬住她的后颈摩挲,像是野兽圈地般原始又粗暴。
直到咬出艳丽的血痕,对方才满意地松开口。
“阿司真是的……比辉还要粗暴。”
宫久爱显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明知道每次这样的印记都会消失不见,为什么每次都要做无用功?”
“别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的名字啦~不然会忍不住想要杀掉他们的。”
少年笑嘻嘻地歪了歪头,柔软乱翘的黑色短发被宽檐制服帽压得安分了点,尖尖的小虎牙外露,神情可爱至极。
黑底红字的封纸贴在他的脸上,阳光照射下皮肤愈发苍白得透明。
他解释,“爱酱在我心口留下了猎物的标记,所以我也要给爱酱做一个标记啊~这样才公平,不对吗?”
没有影子的幽灵对她甜甜地笑,戏谑又顽劣,陈旧的和风制服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从大正年间走出来的少年。
他是海鸥学园最邪恶神秘的怪异,「柚木司」。
宫久爱:“……这种解释可真有你的风格啊。”小孩子一样执拗地追求公平,不讲道理。
“毕竟我喜欢爱酱嘛~”
蜜金色猫眼的少年恶劣地伸出手指摁上牙齿留下的痕迹,心满意足地翘起了嘴角。
宫久爱赶烦人的猫似的拍开了他的手,“不要任性,阿司,平时陪你玩玩就算了,现在不行。就算是老相识也不能打扰我干正事啦!”
柚木司双手枕着后脑,飘远一点,两团黑色的鬼火始终紧紧围绕在他身边,他笑得轻松。
“别凶我嘛,爱酱~”
“合作吗?你带我离开海鸥学园一段时间,我可以把废弃教室里黑色勿怪的秘密告诉你。”
宫久爱:“秘密?”
柚木司神神秘秘地竖起手指作了个“嘘”的手势,“没错哦!它,不——或者应该叫「她」。”
“她一直都在反复呢喃着一个人类少年的名字哦。”
“我去土笼的图书馆查阅了不少资料,如果没判断错的话——”
“她是在喊「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