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只是想父母去确定裴艺的状况,只要他们去打听,目的就达到了。裴艺在电话里和她说的那些话,涉及了她个人的取向隐私,父母未必知道,最好还是替裴艺保密。
她抓着手机,靠在床头,这时才感觉到眼睛十分酸涩。她闭上了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打算一面等,一面再眯一会儿。
可惜眼睛虽然疼,身体也觉得累,精神却很清醒,怎么也睡不着了。
过了几分钟,裴霁认命地下了床,去洗漱。
她的生活很规律,睡眠也不错,但前提是不能打扰她。一旦被吵醒,就很难再睡回去。
洗漱完,走到书房,往咖啡机里塞了个胶囊,咖啡机发出滋滋的声音。十秒钟后,裴霁端着杯子,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书,到书桌后坐下了看。
这本书的书名叫“消失的微生物”,讲的是人们滥用抗生素的危害。裴霁三年前看到这本书后,认为这是一本很好的免疫学和微生物学方面的科普读物,就放在了书架上,需要放松时,拿来翻一翻。
但今天,这本书没起到什么作用。裴霁翻了好几页,都不能集中注意力。她把书放到了一边,点了一下手机屏幕。
四点二十三分。
距离赵芫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足够父母在裴艺的领导、同事间打听一圈了,没有回电,说明他们没有打听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这是好事。
可裴霁想到裴艺电话里那种临终嘱托的语气,还有电话那端乱糟糟的声音,就依然觉得不安心。
她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咖啡,舌头被苦味包裹,□□的提神效果不错,她眼睛酸涩,头也胀痛,但大脑却越来越清醒了。
裴霁见待着也静不下心,干脆拿了钥匙出门。
凌晨四点多的城市,再热闹的街道都会显出几分冷清。路灯昏黄伫立,街上没有人,只有非常偶尔地开过一辆不知是晚归还是早起的车子,开过去老远了,还能有余音回响,寂静且凄清。
有种落日黄昏后的荒芜感。
去年三月,裴艺打电话给她,告知她父母买了房子,搬了新家,顺便还把新家地址也一并告诉了她,以免她回家走错地方。
那是她们在今天以前的最后一次联系。之后一年多,她们没有见过一次面,也没有通过一次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