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都走了以后,皇后娘娘见暮云还有些忐忑的样子,笑着说道:“温夫人你不用紧张,本宫让你留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是因为这行宫里有一处宫殿,是太后娘娘在世的时候最爱的一处院子。
那间院子里有母后当初做皇后时带着陛下亲自种的两棵银杏树,也是陛下的心爱之物。
原来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去年开始不知怎么的其中一株莫名其妙的就有些不好了,宫里的花匠们也是遍寻不着原因。本宫想着这上头你许是有一些独到的见解,就想着让你去看看,你可愿意?”
暮云很想说,我不愿意的。这宫里的花匠也都不是泛泛之辈,既然他们都看不好,说明那棵银杏树的问题不小,自己虽然对花卉一道略有点心得,那也只是心得而已,自家的花都是花匠种的呢!她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再说她又不是万能的,万一救不活呢?自己岂不是要平白担上些责任?
一瞬间暮云的心思百转千回,只是皇后都开口了,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啊,不得不笑着应下:“臣妾不敢说万无一失,只能说尽力而为就是了。”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不成也是它的命数有限。”于是让心腹女官带着她去了种着银杏树的宫殿。
暮云跟着女官七拐八拐的到了一间宫殿,见到了那两棵银杏树。
暮云一眼就看出这两棵银杏树怕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想来太后娘娘当年栽种的时候这两棵银杏树就已经有年岁了。
两棵银杏种在正殿门口两侧,隔着九米的距离,一棵精神抖擞,叶子翠绿,另一棵却是暮景残光、枝残叶枯的样子,对比实在是非常明显。
暮云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那可生病的银杏树根系还是很发达的,土壤也很松散湿度也合适,也不像是生了虫的缘故,怎的这棵银杏树会这样呢?
暮云百思不得其解,围着银杏树树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
正在她从银杏树的左边转到右边的时候,暮云突然觉得眼前的光线一暗,还以为后头来人了,结果回头一看后面一个人也没有。只是这会子虽然还没到正午,阳光也该是能晒过来的,怎的一下子就暗了起来呢?再看看另一棵银杏树,依旧照射在阳光底下。这是怎么回事?她不由得往远去瞧去,只见这处宫殿东南方向耸立着一座将近几十米高的楼阁,此刻正好挡住了太阳的光线,而且无论太眼怎么转动,那座阁楼都会拦住阳光照射到这可银杏树上。好奇葩的阁楼,暮云吐糟着。
其实她大概是确定了这棵树是因为没有采光才回这样的,但她方向感极差,不知道是树的位置奇葩,还是阁楼位置奇葩了。而另一棵银杏树因为离得远些就不受那座楼阁的影响。
于是暮云问带她来的那个女官:“敢问这位姑姑,那边的那座楼阁是不是近两年新建的?”
女官举目远望,然后点了点头:“是的,应当是前年新建的藏书楼,是给宗室子孙们闭关苦读的地方。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暮云苦笑着摇摇头,拉着那位女官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然后问:“姑姑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女官不解其意,暮云又拉着她重新试了一遍,那女官忽然说:“我觉着这块似乎要热一些。”
暮云点头道:“正是呢,那藏书楼正好挡住了这一棵银杏树的光线,银杏树喜阳,短时间内无虞,长时间缺少阳光的照射就会像这样逐渐枯萎。若不是早上太阳初升的时候还能得一点光照,这棵银杏怕是早就不好了。”
女官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还是温夫人你见多识广。有劳夫人了,这事我会禀告皇后娘娘的。”接着便让小宫女将暮云送离了行宫,自己则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去了。
皇后娘娘听了女官之言:“你看仔细了,那藏书楼确实挡了那银杏树的光线?”
女官答道:“正是呢,奴婢先前也没在意,后来还是在温夫人提点了之后,奴婢亲身试了一下,那块确实是有好大的阴影。阳光中午至下午都照不到那块地儿。”
皇后娘娘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那藏书楼好不容易盖好了,自然不能再去拆了,如今也只好将那银杏树挪个地方了。”
女官答:“这棵银杏树到底是当年太后娘娘和陛下亲手种下的,陛下会不会不愿意挪动它呢?”
皇后娘娘沉吟道:“那就让人去皇上那边问一声,看看皇上是个什么章程?”女官答应着下去了。
皇帝听了德宇公公的禀告:“这事可找妥当人瞧了,真是那么回事?”德宇公公答道:“奴才特意问了行宫里的两个老花匠,都说是银杏喜阳,若是真的种在那遮阴之处,轻则枝叶萧条重则枯萎致死。”
皇帝听罢,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花匠们仔细点,再将那银杏树挪个好地方,可别再出什么问题了!真是的,一群废物,都是几十年的老花匠了竟然还不如一个外行人可靠!罚他们每人半年的俸禄!”
德宇公公知道皇帝此时心情定是不好的,也不敢给花匠们说好话,他们就自求多福吧。
德宇公公想着:这银杏树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花匠既然治不了就该上报给内务府,再让内务府的总管去想办法。
可惜这几个花匠生怕上头怪罪,竟然是一力瞒了下来。若不是今年天气太热了,皇上突然决定来行宫避暑,怕是这银杏树早就活不成了。
这一次还真多亏了温夫人看出了症候所在,要是再拖些时候那棵银杏树真的死了,这群欺上瞒下的花匠就等着陪葬吧!如今只是罚了半年俸禄,已经是皇上格外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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