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上首的李良娣悄然斜眼看了看萧扬欢,见她仍旧端着茶徐徐喝着。在场几人都发言了,自觉自己不说话好像不大好,扭捏一阵后才开口,“阿芙昨日下午就往李家去了信,约莫今日就能回信!”
顷刻,萧扬欢才放下茶盏,声音清淡,“且等消息吧,这两日等闲就不要随意出门,正好中秋之后没两日就是地藏菩萨诞日。大家若是有心,可手抄地藏经,为先帝祈福,为国祈安!”
崔良娣自然是同意,李良娣本就是被孙良娣拉来充数的,也并无不可,倒是孙良娣坐在那儿并未有离开的意思。
萧扬欢见其他人都走了,唯有她不动,稳当的坐在椅子上,一点也着急。萧扬欢见了,倒也不催促,反而让重锦他们给孙良娣上茶。
孙良娣自觉受到了萧扬欢优待,面上自矜之意顿起,“公主如今算是吃了苦头才知道妾是可靠的,还不算晚!”
“妾会嘱咐家父在皇上面前为公主美言,这事必然是公主身边的恶仆所为,与公主是断然扯不上关系的!”
如此这般的说了好长一段后,孙良娣最终说要往孙家送家书时,萧扬欢含笑答应了。
郑嬷嬷看着孙良娣婷婷袅袅的从正堂离开,忍不住低语,“当真是,”话到嘴边,又想起宫人不能议论主子,不得已才咽了下去,但面上一派愤慨之色。
回了内室,坐到软榻上,萧扬欢手执一柄没人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风,叠翠走了进来,“倒也不是郑嬷嬷气性这般小,实在是孙良娣这话,委实过分了些。”
说罢,这才将手上的茶点搁在了软塌上的紫檀木几子上。
重锦看了她一眼,叠翠这才怏怏闭嘴,“公主,折子送去一日了,皇上那边并未有什么消息传来。”
“不会那么快!”萧扬欢淡淡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重锦想了想回道,八月十二了。
萧扬欢听罢后,请了冯家姑娘过来一趟,二人闲话便是一下午过去了。
孙良娣的信是第二日送出去,谷秋来传消息的时候,冯常卿也在。
萧扬欢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便就此放着,倒是冯常卿心里有些不安。
坐在她旁边的萧扶欢见状笑道,“冯家姐姐这是怎么了,你也不是第一次见阿姐处理事情了。”
冯常卿勉强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燃一炉前两日贺家大姑娘送来的安神香。”萧扬欢回头对重锦吩咐着,又起身对冯常卿道,“许久不曾下棋了,不如今日手谈一局?”
冯常卿点头,丫头们在塌上摆了棋盘,二人对面而坐,各执一色棋子,就这样起手了。
与此同时,永昌候贺清愉听闻徐凝慧回了吉安候府的消息,和自家的门客商量好一会儿,决定带上自家妹妹与中秋之礼,去吉安候府宁家打听消息。
徐凝慧却不在府上,而是被张三夫人请去郡主府认亲去了。因着阿庸小公子回京之后,咳嗽了两声,于是被自家娘亲毫无负担的扔给了休沐在家的自家爹抱着。
于是,贺清愉兄妹进了待客的正厅,就看到一向面无表情的宁侯抱着个团团的一只孩子,十分忍耐的哄着他,把手从自己头上簪发的发簪上拿开。
本是寻常之事,但当爹已经忍无可忍,做儿子的懵懂不知,死死揪着那只簪子不放,父子二人僵持不下,场面一触即发。贺清愉想,若是阿庸年纪再大一些,只怕宁侯早就呵斥了,偏生阿庸眼下还是个孩子。
正值此时,被兄妹二人装个正着,宁冬荣自觉失面,手下动作不由得重了几分,惹得阿庸小公子收了笑容嚎啕大哭。贺清珂掩唇失笑,贺清愉却是哈哈大笑,笑声传遍了整个吉安候府。
最终,还是贺清愉拿了一块梅花酥才将阿庸的手放开了那只寻常发簪,连带着自家爹也不要了,转头贺清愉怀中抽抽噎噎。
宁冬荣道了一声告罪,进了内室重梳发髻,一盏茶后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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