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欢很是意外的睁大眼睛,眼中惊讶之色瞬间消失后正色道,“皇祖父手握天下,行事尚且顾虑诸多。孩儿以为,天家地位遵崇,并非因为皇权无上。而是在于礼法森严,在于言出必行,更在于严以律己。如此,才有万民推崇,万代千秋。”
“咱们家和杨家既有约定,杨家嫡女入宫为淑妃是祖制,后辈岂敢忘怀。虽儿女婚事自古由尊长做主,但心疼儿女的人家总要问问儿女的意思,稍稍变化些也是不可。阿翁,您若是拿不定五皇叔与杨家二姑娘的事,不妨由国事变家事,问问五皇叔再做决定?”
问五皇子?昌隆帝不觉挑眉,问什么,问他愿不愿意娶杨家嫡女为正妃,还是问他将杨家嫡女纳为侧妃?南楚皇室和杨家有约在先,为了避免皇室争斗,一般除了历代淑妃外,其余皇室子弟是不能与杨家有姻亲关系的。
昨日宁王和杨家二姑娘之事,无疑是将昌隆帝搁在炭火上反复炙烤,逼着他尽快立嗣!
立嗣之后,是不是该讨论退位让贤,哪家儿子能能这样盼着老子死的!
想到这茬的昌隆帝怨气四溢,只能在心中默念是他自己的儿子!儿子丢了脸面,老子还能幸免,就算是犯了错,要教训,也不能失了天家颜面。
萧扬欢见状,也不再多话,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再多就会惹人怀疑。
何况,宁王心胸不甚宽广,但胜在有自知之明。若为君主是不错,可是架不住德妃没脑子,只要将昌隆帝有意为五皇子选正妃的事情透露一点风声出去!
以德妃没头脑又素来张狂的行事作风,以为皇上暗地里中意自己的儿子为储君,不定跳的三丈高!而李皇后岂会允许她踩着自己母子颜面蹦跶,少不得一巴掌拍死,如此内廷就有的热闹了。
上座的昌隆帝自然不清楚萧扬欢心里的想法,此刻他正抬手扶额,心中一团乱麻,就俩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儿都疼!
但今日朝堂上因此事已经争执不休,前有昭哀太子一事未平,今又冒出这桩事情,长此以往,天家还有什么威仪可言!
“新年快到了,朝臣命妇朝拜,年下宫宴,肯定很是热闹一阵!皇祖母大病初愈,也不知能否支撑的住?”昌隆帝犹豫的模样被萧扬欢收入眼里,她适时提及过年的事情,担忧皇后身子。
热闹?南楚宫宴历来都有初一晚上举办宫宴的惯例,一般情况下京城诰命夫人们会将自己的适龄的儿女带上,方便彼此相看。
想到这里,昌隆帝瞬间大脑清明,有了应对之法,心中烦躁顿消,连带着心情松快不少,看向萧扬欢的眼神柔和许多,“你在孝中不便参加,回头朕多赏赐你些各地官员送的节礼!”
“皇祖母和淑妃德妃几位娘娘送赏赐的东西,都快把孩儿的库房堆满了,阿翁若是心疼孩儿,不如许孩儿常来书房,寻些书看,通晓事物人情。”
并非过分要求,昌隆帝心里欢喜,当即便答允了!
萧扬欢起身致谢,稍作片刻被送回承欢宫歇息。
待她走后,昌隆帝这才心思空闲下来,传了福全问话。
“公主,这两日去了何处?”
福全回道,“并无去别处,除见了淑妃娘娘,就是上午给皇后娘娘请安,也是惯例!”
昌隆帝略挑眉,难怪他方才问起杨家和宁王的事情,阿难会有些惊讶,听着她的那番话,也不似她自己能说。多半是皇后指点,甚至教她。
“皇后身子才好,朕倒是不忍她再劳累!淑妃处置宫务尚可,虽有小错,但实属正常!”昌隆帝道。
福全笑道,“皇后娘娘操劳这些年,也该好生养一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