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欢喜你。”君玥一字一顿道,他目光炯炯,眼中的温度几乎把人烫伤。
晚风忽地变大了,掀起人的衣摆,带来浮动的暗香。
苏芙眨了眨眼睛:“你既然欢喜我,那为何要瞒着我?”
君玥闭了闭眼,低声道:“对不起。”
苏芙叹了口气:“你翻来覆去也就只会这一句,我听得是真的烦,可是事已至此,再这样置气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不信人久了,连带着我给你担心。”
君玥听得后悔无比,他当真是悔不当初,早知如此,便事先与苏芙说清楚,也好过苏芙那般忧心。
苏芙把酒瓶放到桌子上,她这人气消了之后,倒是好说话一些。
“你以后凡事必须给我讲清楚,若是再被我发现你瞒着我,我就一刀子捅死你算了……哎,叫你死了也便宜你,”苏芙放着狠话,“那我还不如远走高飞,你自己再去找下一家吧,省得看着心烦。”
君玥到不觉得苏芙这话有多残忍,他听着心里舒坦了不少,他微微笑着,连声答应。
“嗯,那你过来吧。”苏芙面向君玥道。
君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紧紧地盯着苏芙的脸色,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苏芙觉得自己自从遇到君玥之后,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她叹着气,张开双臂:“愣着做什么,过来。”
周遭都静了一瞬。
君玥的心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他头皮发麻,尾椎骨上的酥麻感直接攀爬上了后脑勺,他快步向苏芙奔了过去,身后衣摆飞舞,把人抱了一满怀,他吻着苏芙的发,眼中水光一闪,似乎有泪下来。
“你当真原谅我了?”君玥被这天降大喜砸得脑袋有些晕。
“能不原谅你吗?”苏芙无可奈何,“除了原谅你,我还能做什么”
鸳鸯翩翩入了房,雕花檀木门紧闭,烛火昏暗,软烟罗纱帐中伸出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慵懒地耷拉在床边,揪着纱帐上的流苏,指尖微微颤抖,随即这手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了回去,夜半的时候屋外下起了雨,打湿了初结果的,还未全红的樱桃,雨声淅淅沥沥,像是人的低泣,又像是欢愉。
苏芙披着衣裳,侧躺在床上,身后君玥揽着她的腰,指间缠绕着她的头发,洁白与纯黑交缠在一起,美得仿佛不是人间该有。
苏芙忽地起身,君玥下意识伸手去捞,只碰到了她的衣角,苏芙披着衣裳走到了书桌前,她的步子很慢,人似乎是很疲倦了。
君玥坐在床边,天水碧的纱衣在他白皙的脚踝边静静地垂着,他看起来倒是神采奕奕,苏芙抬眼看了他一眼,向他招了招手道:“过来。”
君玥走过去,站到苏芙身边,苏芙点了一盏油灯,拿着笔,在宣纸上些着什么,君玥半搂着她的腰,俯身去看,眉眼间笑意越来越浓。
苏芙瞥了他一眼,手腕一勾,收了笔,把纸推到他身前,指尖在那宣纸上点了点,淡淡道:“喏,签字画押。”
君玥笑着念出来:“天地为鉴,日月为证,君氏名月,字长珮,小字青黛,至今日起,小到生活起居,大到家国大事,凡经此手,不可隐瞒苏芙任何一件,若有违背,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相见。”
苏芙挑眼看他:“怎么?签还是不签?”
“自当是签的。”君玥爽快地拿来印泥,在纸上留下自己的手印,他还嫌不够,又拿来毛笔,加了句“不得好死”之类的,算是把能想到的毒誓全都写上去了。
苏芙看着君玥签完,把墨水晾干,仔细地把纸张折叠起来,她叫君玥转过身去,自己找个地方收了起来。
君玥等苏芙出声了才转过身来,苏芙拿着湿帕子擦手,见君玥手上还有鲜红的印泥,把帕子递给他,君玥一边擦手,一边跟着苏芙回了床。
“睡吧。”苏芙在床内侧躺下,君玥熄了灯,挨着苏芙睡下。
苏芙嫌热,推了君玥一把,君玥不情愿地移开了些,待苏芙呼吸渐渐舒缓了,又瞧瞧地移了过去,在苏芙泛着粉色的耳垂上吻了一下,环抱着人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