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玥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大早又出了府,苏芙叫兰雪送了点新做的糕点到书房,给君玥回来后吃,最近她沉迷养崽,体会到了单亲母亲的快乐。
苏芙带上了燕逸,气得兰雪在院子里好一阵跳脚,燕逸难得地开了句玩笑:“我能保护娘娘,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你能你上啊。”
兰雪气得满脸通红,又不好说什么,狠狠地白了燕逸一眼,转身跑了。
苏芙掐着时间去了约定的茶楼,燕逸在马车外,敲了敲车壁,沉声道:“昨夜您受惊了,您放心,有属下跟着,五殿下的人不会伤害到您的。”
苏芙托着腮坐在榻上,听了这话微微皱眉:“你知道?”
“昨夜事情动静不小,又在朱雀街前的桥上,知道的人不少,若不是金吾卫那边压下来,肯定是要追究五殿下的。”燕逸皱着眉,“不知为何,金吾卫没有报上去,听说昨晚巡夜的左金吾卫长史是将军府的幺子,和令兄是莫逆之交,怎的也不为您发声?”
“他昨儿帮我许多,不然我得断条腿。”苏芙半开玩笑道,“他自有考量,我承情不少。”
燕逸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茶楼素雅,坐落在一个不怎么繁华的街道上,苏芙上了楼,王夫人已经在雅间里坐着了。
苏芙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推开房门,侍女向里面唤了一声:“夫人!大小姐来了。”
苏芙绕过屏风,一个衣着华贵的美妇人端正地坐在雕花太师椅上,她梳着抛家髻,戴着赤金五凤含珠的钿子,耳垂上点缀着东珠,她保养得很好,面容是和苏芙如出一辙的娇艳妩媚,只不过她看人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不像苏芙眼睛里面总含着笑。
苏芙向王夫人行了一礼,柔声道:“孩儿见过母亲。”
自原身出生起,就没有唤过王夫人一声“娘亲”。
王夫人抬眼瞥了苏芙一眼,向苏芙招了招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几乎融化在她莹白的皮肤里,苏芙低着头起身向王夫人走去,她还没有出声,王夫人一个耳光就过来了。
苏芙没有躲开,她被王夫人这一耳光扇懵了,王夫人的手劲不大,但那个触感一直留在苏芙的脸上,苏芙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疼着,怎样也消失不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又疼又麻的感觉不但没有消除,反而愈演愈烈。
“母亲……可是心情不好?”苏芙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为何,她被王夫人这一巴掌扇得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心慌。
“我太以前娇惯你了,我没有想到你会和苏锦一样,去做那抛头露面的勾当。”王夫人冷着脸,好像苏芙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开酒楼,成日在街上晃,前些日子还和你大师兄在街上拉拉扯扯,甚至还和五皇子起了冲突,我以前只当你是不懂事,如今看来,你是心里根本没有一点数!”
苏芙道:“女儿不过是想着多赚些银子,日后若是和离,也有个位置去。”
王夫人怒道:“放肆!和皇族的婚姻,是你说和离就能和离的吗?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王府里没有吗?你就不能向我,向你兄长要吗?用得上你自己去操心?这外面有多少危险,你独自在外面跑,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谁来负责?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丢了名声是小,你自己命怕是也要没了!”
苏芙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在她也不傻,敏锐地听出来,王夫人这是在担心自己。
苏芙沉默了片刻,把王夫人等得有点慌,她飞快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她方才并未用力,应当是不疼的。
苏芙缓缓开口:“母亲,国公府可以保护我一时,但是绝对不能保护我一世,百年之后,您和父亲都不在了,兄长也娶妻生子,那时候我若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我手里一点银子都没有,我就坐着等死吗?”
“国公府家大业大,就算我和你父亲死了,你也完全不用担心。”王夫人道。
苏芙摇了摇头,强硬道:“女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改了。”
“糊涂!”王夫人少见地神色慌张起来,“士农工商,做生意的是最下贱的,你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若是旁人说你,你怎么样?你不是从小最怕别人说闲话吗?”
“苏锦不也做了吗?”
“那不一样!你是嫡女!是我亲生的女儿!”王夫人一拍扶手,站在屏风那里的侍女吓得一抖。
“母亲的意思是,宁愿女儿饿死,也不愿女儿去干那下贱的勾当?我也是用自己的双手踏踏实实地赚钱,不去偷不去抢,也没有干杀人放火的勾当,母亲为何这般不愿意?难道名声真的比自己的女儿还要重要吗?”苏芙抬起头来,之时王夫人的眼睛。
“你存心气我是不是?我若是真的在意名声,光是你在太后面前失仪,照别人家的,早幽静或是赶出去了,你说这话是在存心气我吗?”王夫人怒不可遏,又觉着心里委屈,面上神色更加冷了。
苏芙往前走了几步,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她蹲下来,把手放在王夫人的膝盖上,轻声道:“这不就行了吗?女儿心里有数的,您放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芙芙委屈,但芙芙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