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的喊声让安德莉亚一下子从思考中被拉了出来,玛丽安仗着对方并看不到自己,不知何时从她的身后来到了自称为以利亚的吸血鬼身旁,不仅凑近着到处看,甚至还上手想摸。
真是个没见识的小鬼,她也第一次见吸血鬼,她有这样吗?!安德莉亚感到无奈又好笑。
说实话也多亏了玛丽安这样,原本心底还有稍许不安的安德莉亚因为眼前这一幕只有她看得到的滑稽画面缓冲了情绪,她不着痕迹地收回看向玛丽安的视线,维持着表情管理看向那位吸血鬼先生。
“安德莉亚·苟思特,是一名灵媒。”礼尚往来,她也自报家门,“我想先把灯打开,迈克尔森先生你不介意吧?”
虽然不影响视力她还是更喜欢明亮一点的环境说话,两个人一只鬼站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借着月光围着法阵讲话,她总觉得怪怪的。
“当然不介意,请便。”
以利亚手腕一翻做了个‘请’的手势,得了回应的安德莉亚便径自走向靠门的墙边试图开灯,结果在她几个来回地拨动开关后,天花板上的吊灯依然没有丝毫重新亮起的迹象。
好吧,看来是坏得很彻底了。
“多半是这个法阵导致的,通常来说女巫会选择在户外施法,这是她教你的吧?这个法阵独一无二是她自创的。”
“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我不是女巫,虽然女巫很多都可以进行通灵,或者调配某种巫药以达到看到灵体的目的,但我的情况不太一样。”
察觉到对方似乎认为自己是一名女巫安德莉亚解释道,说着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只是天生就有着一双能看到另一个世界的眼睛罢了。我也很好奇,听闻吸血鬼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漫长没有尽头的生命,导致你们大都不愿意被任何羁绊束缚,竟然会让这样能够召唤自己的法阵存在在女巫的手里吗?吸血鬼和女巫不是相克的吗?”
“你也说了,是‘大都’不是吗?我想我也算是我们族群里的少数者。”
安德莉亚发现以利亚还挺好说话的,起码目前为止他的谈吐都让人很舒服,她看着他弯腰将油画从法阵中取出拿在面前,右手曲起食指将画框上沾染上的面粉抹掉,想揣测他的想法,但发现他面上神色晦明难辨。
“你知道卡珊德拉为什么会被束缚在这幅画里吗?她又为什么一直不现身?之前不愿意见我就算了,现在明明你也来了。”
问出自己的疑惑,她继续在观察以利亚垂眸看画的表情,安德莉亚起先是有想过这会不会是个女巫和吸血鬼的爱情故事,但以利亚的目光太过于冷静了,就如同此刻的月光一样的清冷找不到一丝炙热的感情。
“因为她没有办法现身,她是被其他女巫施法捆在油画中的。”
“……竟然是这样。”
没有想过答案竟然是这个,安德莉亚皱起了眉断定卡珊德拉的故事一定不简单。
女巫算是很团结的群体,能被其他女巫封印怕是卡珊德拉做了什么不一般的事。
“是她指引你召唤我的吗?”
“算是吧,当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我自己推测的成分,她有展示过一部分记忆给我,但又一直不现身,后来因为她引起的一些灵异现象,我将她带了回来。”
“我把她带走就能解决问题了,在之前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被我收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前段时间有一群‘老鼠’撬开了坟墓把这幅画偷走了。”
这古董竟然是从盗墓贼手里流出来的…不过敢撬一个吸血鬼造的女巫坟墓,安德莉亚不得不感叹一句无知真的能创造很多勇举啊。
“带走恐怕有点麻烦,现在这幅画是我的一名客人的所有物,能不能让你带走需要和他讨论后再做定夺。”
瑟琳娜多半恨不得送给以利亚再也不要看到这幅画,不过托尼·斯塔克那边还是应该说一声,毕竟安德莉亚此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会把画还回去,她一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可以,让我支付这幅画的价格卖下来也可以。”
“你和卡珊德拉是朋友吗?”安德莉亚见他同意商榷后将油画轻放到一旁的桌上问道。
“要我说的话,不算。只是我给予过一个人承诺,只要卡珊德拉还在这世上一天,我都会尽力保护她,如今她的灵魂既然无法得到解脱,我就会一直好好保存这幅油画。”
以利亚显然将承诺看得很重,他这般解释完倏地看向房内唯一通向外面的门,眼神锐利仿佛锁定了目标的猎鹰。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