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遇虽然没回头,但是也没走。季放立刻狗腿地递给了周衡遇一瓶可乐,“渴吗,遇神?”
周衡遇视而不见:“不渴。”
剧本没按想象中来,季放稍微有点懵逼。但是稍加思索之后,他就决定人工的把剧本修改回来,他拽住周衡遇说:“别这样嘛,喝口呗,我告诉你我可会挑可乐了,我挑的那瓶一定是最甜的那瓶。”
周衡遇没办法,只好打开喝了一口。
男生嘴大,周衡遇一口大概喝了四分之一,可乐的瓶身上露出了黑色马克笔写着的“别生气,对不起”六个字,这六个字歪歪扭扭的,后面还有一个下跪哭泣的小人。
季放适时地晃了一下周衡遇的书包带,“别生气了,行不行?”
周衡遇没说话,一直低头看着那个下跪哭泣的小人,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季放那个说:“你都是这样哄朋友的?”
季放点点头,大大咧咧地说:“是啊,我的独门秘诀,道歉神器。小人可爱吧?我初中的时候我们班同学排着队让我画,你要喜欢,我一天给你画十个八个都不费事。”
周衡遇好像有一瞬间的黯然,他把可乐瓶装进书包里,推着车又要走。
季放连忙又拉着他的书包,可怜兮兮地说:“怎么又走了?我们和好呗,今天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别又不理我啊?”
周衡遇淡淡地说:“和好了,回家吧。”
季放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还是觉得周衡遇莫名有些不高兴。
出了校门后,他们俩刚好遇见了背着书包的丁冉,季放笑嘻嘻地挥手,和丁冉打了个招呼,然后跨上自行车,和周衡遇一起回家。
江城快入夜的时候不是很热,季放和周衡遇骑着车,带起来的气流吹动头发吹动校服衬衫,还有几分舒服。在半路的时候,街边路灯倏然亮起,两人的影子被昏黄的路灯拉得很长很长。
季放这个人从来都是诚恳认错,不知悔改。在哄好周衡遇之后,他还是该打球打球,该逃课逃课,半点也不把林寅的话、周衡遇的话放在心上。
半个月后期中考试终于来了,终日游手好闲,疏于学习的季放望着卷子两眼一抹黑,理所应当地考了个稀巴烂的成绩。语数理化生政史地居然没有一门是及格的,但令人吃惊的是他唯一考得还行居然是以前从来都不行的英语。
英语李老师一开始登分的时候都不相信这是季放的分数,后来还翻卷子确认一下,她这才相信这小子英语真是自己实打实的考出来的。
李老师报分数的时候重点表扬了一下季放,这也是季放该次考试收到的唯一的表扬。
季放的英语成绩的提高,当然是因为他基本上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翻翻周衡遇给他的英语笔记。他以前一看字多的就烦,但是莫名地,他看周衡遇的笔记本就是能看下去。
季放仔细思索一番,终于给自己的反常找了一个理由,“周衡遇字写得好,赏心悦目的,看着心情就好。”
这可惜季放这回除了英语灵,其余科目什么都不灵。亚里士多德拿着他的卷子,把季放拎到讲台上一顿批评。林寅则把他叫到办公室里,和季放絮絮叨叨地讲道理。季放心里很烦,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
周衡遇倒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秀,又是他们班级第一、年纪第一。语文、英语作文全班传阅,数理化生四门理科,分科到讲台上讲自己的解题思路。
期中考试还不是最恐怖,期中考试后的家长会才是。唐明搉这回跟季放难兄难弟了一把,唐明搉的爹是传统教育法的坚实拥护者,一贯奉行“棍棒底下出人才”,唐明搉这次考得不行,头皮都快被家长会给吓秃了。
高一全体学生的家长会是在周二,一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然而季大海的内心却是寒冷如凛冬。
就算他再想得开,他看着周衡遇的成绩单,再看看季放的成绩单,还是差点背过气去。
脾气好如季大海都气得锤了一下季放:“闭着眼睛也不至于考成这样啊,全班倒数第五啊季放。”
季放说:“起码还有四个在底下给我垫着。”
季大海说:“这回看你妈不抽死你!倒霉玩意儿!”
“抽就抽,回去我给她负荆请罪行了吧,我现在有点事儿,先走了啊爸。”季放急冲冲地收拾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