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微微朝前倾身,双手手肘闲闲靠在柜台边,不动声色地将李听舟跟那男人隔开来。
“阿宾,”江语说,“我家小孩儿不懂事,别吓着他。”
名叫阿宾的男人听到这句,嗤笑一声,喝了口酒,肆无忌惮地在两个人脸上来回打量。
被这眼神看得实在不爽,李听舟朝前半步,被江语拉住了手。
他是真的想揍人了,转头看江语,江语还看着阿宾:“今天来不会就是来喝杯酒的吧?”
阿宾耸耸肩:“就是来喝杯酒的,没事情做了,被开了。”
江语笑了一下:“我能帮得上忙吗?”
“语哥客气,找你麻烦也不是我要找的,责任最后都是我在担,”阿宾叹口气,双手一摊开,“这事情我都不知道该找谁算账了。”
“爱找谁找谁,就是找不到我们头上来。”李听舟说。
阿宾眉毛一高一矮地咂咂嘴,说:“那确实,我是冤大头嘛。”
李听舟一直敌意地睨着对面的人,江语却笃定了对方当下不会动手,神情倒是还平和。没一会儿阿宾冲靠墙的桌招招手,跟着他来的两个男人起身。
“喏。”阿宾照着价目扫码给钱,带着人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的。”李听舟看着酒吧门口,嘟囔了一句。
江语忖了忖,说:“你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在酒吧里不怕,他们现在后台没了砸不起店,在外面还是要注意。”
李听舟问:“什么意思啊?这人跟你的恩怨不是都结了吗?他老板的对家是梦姐,上回还说事情处理好了?”
江语:“你没听他说?现在没事情做了。”
“嗯?我理理,他跟的那人找你麻烦,但其实是两个老板对家的事情,”李听舟扒拉着手指,“梦姐说事情解决了,说的应该是从上回打架之后,双方之间和解?”
“真的和解假的和解就不一定,”见江语没有反驳,他继续说,“但是这事情如果明面上和解,肯定要有人出来担责任,梦姐是为了你去找对方算账的,所以带人围攻你的这个阿宾吃苦头了?”
“差不多。”江语应。
李听舟嗤道:“那关你什么事?这个阿宾再不乐意也应该去找他老板算账,再不然就是找梦姐算账,来找你算什么?”
江语笑笑:“因为我现在也不跟梦姐混了。”
李听舟凑近了,小声问:“喂,那个梦姐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厉害。不会是黑白通吃的什么女老大吧?”
看江语不答,他摸摸下巴:“你们在上海怎么混的?是不是一言不合就把人浇水泥地里?咦好吓人,犯法的事情不要做,要不进去了我捞不出来你。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早跟她在一起是不是早发达了?”
江语看他一眼,侧过头,笑说:“我看你这嘴是真闲不住了?”
“你怎么这么凶?”李听舟撇撇嘴,故意惹他,“你嫌我话多?”
江语捏他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嘴唇:“是挺话多了,得想个办法治一治。”
等到四目相接,李听舟压着嗓音,怒道:“流氓王八蛋,公共场合呢,等下把你这身装模作样的西装扒下来扔掉。”
江语笑起来:“你看我看得真准。你来扒,我不反抗。”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背后小屋里的温度渐高。
酒吧关了门之后回屋,李听舟光着腿,盘坐在江语怀里,江语把手机搁在他头顶,两个人正在开黑。
“宝贝你坐好,别扭来扭去的。”江语说。
李听舟不着心地问:“我扭了吗?”
江语应:“扭了,比做的时候还扭得厉害。”
李听舟:“……”话还没说游戏输了,他转身按着江语:“你瞎说,我没有扭!你看都怪你,输了吧?”
江语纵容地笑,问:“你说没有扭,是刚才没有扭还是什么时候没有扭?”
“你还说!”
闹了几下,李听舟的手机响起来,是白兰的电话。
看到来电显示,两个人一起静了,李听舟接起来,白兰直接问:“儿子,你爸这几天来找过你没有?”
“没。”李听舟说,“怎么了?”
白兰说:“没事,我就问问,他要是来找你别理他,他现在手上缺钱,你管好你自己,什么都别理。”
李听舟一时无言,最后应:“哦。”
在白兰挂电话之前,他又喊:“妈!”
“怎么?”白兰问。
李听舟捏着江语的手,问:“你们这事要闹到什么时候?”
白兰像是有点生气:“不是我要闹,是你爸要闹,他捅我一刀,到现在一句道歉没说过!”
李听舟问:“是只要他跟你道歉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