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弯着眼睛:“当然好看,我仔细研究过了,你是本来就长得好,跟发型没关系,就算剃光头也会很好看。”
李听舟没应这话,只是在近处认真地观察他,江语一脸云淡风轻,无所谓地任他打量。肆无忌惮地看了半天,李听舟说:“你的眼睛是桃花眼。”
“嗯。”江语简单地应。
李听舟:“睫毛还那么长,一定很花心,笑一笑就把人勾走了,勾走了还不负责任。”
江语忍俊不禁:“你这话听谁说的?世界上长桃花眼的人那么多,难不成个个都花心?”
“听我们同学说的,以前上选修课的时候,两个姑娘坐在我旁边讲小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记住了。”李听舟严肃地说,“别人我不知道,你一定很花心。”
江语坦然道:“我不否认。”
静了两秒,他接着问:“为什么留长头发?”
“没人让我剪我就留着咯。”李听舟随口答。
细细地摸着他头发,等发根到发梢都变得暖软,江语拔/了插头。他倾身,在李听舟额头上亲了一下,又碰碰他唇,说:“晚安。”
直到他抱着被子出去,李听舟才倏地体会到了点微妙。
门被轻轻合上,李听舟在黑暗里仰躺着,睁大了眼睛看天花板。他听到客厅里一阵轻微响动,而后灯被关掉,整个屋子陷入沉寂。
第二天一早起床,江语已经煮了粥,看到李听舟出来,他说:“赶紧洗漱了来喝粥,等下回学校记得吃药。”
“嗯。”李听舟淡淡地说,“催我快点走是吧?”
江语笑了:“你要想在这儿也行,我等下给你一把钥匙。”
“不要了,”李听舟说,一边走到卫生间洗漱,“要不然我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进来,结果看到你床上躺着什么漂亮男人,那多尴尬。”
江语也没多说,仿佛默认了有这可能性似的。
没听到回答,李听舟抬头看卫生间的镜子。
他平时很少照镜子,此时认真看了一会儿,他发现里面的自己脸色有点苍白,也有点陌生。
他也很久都没反应过来,心堵的感觉叫失落。
两个人收拾好了一起下楼,江语一直把李听舟送到校门口。
彼此的再见都说得随意,有半分钟的时间,李听舟故意没回头。直到进了学校他才再次转身,江语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
他耸耸肩,自嘲似地撇了一下嘴,正过头去,像昨天一样,搭着书包揣着兜,慢悠悠地晃荡着去湖边。
看含羞草。
江语站在南门外的花坛边,被围墙遮挡着,等那少年气的修长背影彻底看不见了,他才在垃圾桶上灭掉烟蒂,转身朝着街口走。
开车回到沙清已经是中午,刚刚下高速,电话进来了。江语接起来,那头的钟延问:“语哥,你到哪儿了?”
“镇口。”江语应。
钟延犹疑了一下没说话,江语心下大概知道了,开口:“说吧。”
“江果到矿上闹了一场,他前脚走,人姑娘家里人后脚就追来了,老爷子知道这事儿,被气着了。”钟延说,而后立马补充,“但是身体还没事的,哥你放心。”
江语语气平静,问:“昨晚不是说锁好了吗?怎么跑出去的?”
沉默了很久,钟延说:“早上磊哥让人放的。”
江语轻轻咬了牙,这句听完刚好到家门口。院门敞开着,他把车开进院坝,回正方向盘的时候一瞥,看到一个青年站在廊下。
一见到他的车,钟延立马侧身过去,不让他看清自己的脸。
“怎么了?”电话还没挂断,江语踩刹车的同时问,“你是不是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