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樟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黑沉沉的,但是因为还亮着一盏壁灯,所以房间里倒也能看得清楚。
睁眸之际,入她眼睑的是邢铮的脸。
他就躺在她的身边,和衣而睡。
看到邢铮,许迎樟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茫然,脑子也有片刻的不好使。
然后很快,便是所有的记忆都回笼,包括她以为的那一场梦,以及“梦里”两人的对话,都一字不落地在她的脑海里回响起来。
呵!
许迎樟笑了,无声的笑得很是嘲讽又苦涩。
何必呢!
她沉沉的看着他,看着熟睡中的他,明明这么近,却觉得那么遥远,遥不可及。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了吧。
熟睡的中他,还是她记忆中熟悉的那个样子,温静,矜贵,没有一点攻击性。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头温驯的狮子,让她忍不禁想要伸手抚抚他的毛。
但,许迎樟忍住了。
她几乎是强行压制着那一股冲动,苦涩而又无助的轻声自呢,“何必呢?你就算做得再多,我也不会领情的。我们之间就形同陌路不好吗?为什么非还要纠缠呢?”
“如你所愿的,我让自己滚得远远的。不妨碍你和你挚爱的妻子的生活,为什么又非要来影响我的生活呢?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婚,是你要离的。因为你的爱人因来了。孩子也是你不想要的,因为我不配生你的孩子。我已经都按你的要求做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许迎樟很好欺负?是因为我脾气好吗?所以,可以任由你们搓扁捏圆吗?邢铮,是个人都得有脾气的啊!你别再逼我了,行吗?”
“你马上就要结婚了,你深爱的妻子也终于怀孕了,那个孩子,是你期待的,想要的。所以,以后都别再来打扰我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行吗?”
“因为你的出现,会让我想起,你当初的狠心。你亲手扼杀了我的宝宝,我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跑到郁筠雅面前,会想要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让他给我的宝宝陪命!”
说完,她又是深吸一口气,重重的闭了下眼睛,伸手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渍,然后没再多看他一眼,下床,穿鞋,拿过自己的外套与包包,绝然离开。
许迎樟刚出房,床上的邢铮睁开眼睛,侧头就那么沉沉的看着那缓缓关上的门,表情一片冷郁阴鸷又森寒。
甚至于他的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是带着腾腾的杀意的。
尽管许迎樟的话说得很轻很轻,几乎只够她自己听到,但是他却是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怀孕?
郁筠雅去找过她了,告诉她怀孕了?
所以,她昨天在遇到他的时候,对他露出那种浓浓的恨意。
很好!
郁筠雅!看来,他准备好的那一份礼物还是太轻了,还得再加上另外一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