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好些日。
这几日生意渐好,安芷落是再也躲不了清闲,每日一大早就得去布行。
忙活一整日,太阳落下后她才回了李府,刚进府门,就看到上完朝的舅舅回来了。
李文昌阴沉着一张脸,仿佛很是生气,他见到安芷落,就叫了她去正厅,说是有些事要说。
看样子像是大事儿,安芷落也顾不得一日疲劳,她连忙跟在舅舅身后去了正厅。
刚进到正厅里,李文昌就快步走到上席,猛地坐下去,冷‘哼’一声:“哼,岂有此理!小人,真是小人!”
安芷落看着喘粗气的舅舅,半天不敢说话,等他缓和些,她才走近:“这是发生何事了?舅舅怎这般生气?”
她这舅舅最关心的,无非就是朝廷上那些事,可叫她来做什么?这等国家上的事,与她也说不着啊。
李文昌气到极点,也顾不上什么尊称,反正这是在自家:“柳林杨,那个柳林杨!你知道他今早在朝上跟皇上说了些什么吗?”
听到这个名字,安芷落一下就感觉到不妙,但她又担心舅舅的身子,神色着急却缓缓道:“舅舅您消消气,身子要紧,您慢慢说,他今日说些什么了?”
她开始心焦,但又不好催促舅舅,只能等他慢慢说。
听了她的话,李文昌这才缓口气,缓和了些才道:“他今日在朝堂上说,边关战事吃紧,听闻各样行当中只布业盈利最大,城中布商多是家大业大,应当凑钱出份力才对。”
安芷落目光闪了闪,这明显就是冲她来的,她皱起眉头:“呵,他怕是知道了最近我们生意渐好,坐不住了。”
这也不是什么能藏住的事,只要稍加打听,或是让人去布行门外看看就能清楚。
她脸色更冷:“可舅舅,现下的情形让布商们凑钱,那无疑是……”
若是一开始就让凑钱,那也许没什么,可皇家非要弄个御雅行出来。
因为这御雅行,导致了许多布庄布行无生意可做,现在他们怕是在用老本苦苦死撑,现下让凑钱,无疑是压死骡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柳林杨真是恶毒,哪怕自己得不到,可为了整到她,居然不惜连累别人,这背后怕少不了柳烟媚的功劳吧……
李文昌头疼就是头疼在这儿,他之所以会气愤,也是替这些布商不平:“你想说的我怎能不知道?但皇上如今也着急,我猜他怕是会同意柳林杨说的。我一个做臣子的,难道还能去改变皇上的心意吗?”
若他能,自然愿意这么做。
安芷落侧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她低头思索着,忽又抬起头:“若舅舅愿意相信芷落,芷落这儿倒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
李文昌眼里一下有了光,脸上还多了些许笑意:“哦?你这么快就想到法子了?快说给舅舅听听。”
他这个外甥女向来聪慧,有胆识不怕事,怕是许多男子都不及她,她现下都说有法子,自己自然愿意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