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落虽嘴上那么说,但还是很快坐到了白清南身旁,接着又拿起一旁的伤药和棉布。
还好这次出门东西备得齐,不然白清南这伤,怕是要硬挺到江锦了。
也幸好上次的劫杀没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搜了去,这些必要的东西都在,一路上虽不比家里,但也能好过些。
她坐在他身后,明明刚才还觉得没什么,此刻却又难为情起来。
白清南偷偷一笑,就知道自己这么说了,她便会答应的。
想着,他缓缓解开上身衣衫,最后将衣衫脱至腰间,动作很是熟练,毕竟他平日经常上药。
但他心里始终有些不自在,这别说是外人了,就是父亲也没见他脱光上衣过啊,他为安芷落真是突破太多底线……
白清南肌肤还算白皙,身形并不强壮,完完全全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
纯白棉布斜着在他身上缠了厚厚好几层,胸前的棉布已经被血染红……
安芷落移开眼,没怎么敢瞧,双手在他身后摸索着,解开了原本那块棉布打上的结。
之后将染了血的那块棉布,一层层从他身上取下,丢至一旁。
然后便可以上药了,她正要起身,打算坐到他面前方便上药。
结果白清南侧着脸,伸出手说道:“把药给我…我自己来吧……”
安芷落这次倒没谦让,她确实也不好意思贴那么近为他上药,想到方才她还一本正经地说自己都不怕,现在只觉得丢人……
她把药递了出去,回答了声:“好。”
这中间两个人没什么交谈,一点点上好药粉后,安芷落拿起新的棉布为他缠绕,盖住伤处。
又缠了厚厚几层,最后再打上结便大功告成。
打结时,安芷落必须认真盯着,目光不能再躲开,她这才注意到他后背的那些痕迹。
这些痕迹错综复杂,有的颜色深一些,有的则浅一些,看样子是日积月累的,这些痕迹像是木棍打在身上所致。
她看着这些旧伤,愣了愣神,忙活的双手渐渐停住动作。
以前她常听旁人说,因白家大公子顽劣,没少挨自己父亲棍棒伺候。
所以她想,这些旧伤痕都是白伯父弄的吧,而且还有可能是白清南故意让父亲打他的。
她回过神来,一边打着结,淡淡说道:“这些伤你故意的?你对自己未免太狠了吧。”
白清南皱眉,而后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笑着说:“习惯之后也就没什么了,别觉得我父亲狠,其实他也没用全力。”
嘴上这么说,但他也不确定父亲有没有用全力,因为每次,是真的很疼。
父亲这些年,肯定对他特别失望吧?
安芷落听完摇头,她觉得他实在是没必要:“你装得平庸些便好,干嘛非要这么做呢?难不成非要你父亲动了手,你那继母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