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南还是那副惆怅郁闷的样子,仰着头的他伸出手,示意小林将茶杯递给他。
小林弯着腰,把茶水递了出去,抬眼间,看到了书案上的画。
趁自家公子喝茶的功夫,他认真端详了那幅画,见上面的女子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便呆呆问道:“这女子是谁?公子今日怎么想起画人像了?”
他家公子的画技没得说,在这然川可是数一数二的,只是他奇怪,公子怎么会想画人像?
他家公子喜画山水,不屑画人,因为公子总说人心善变,绘在纸上的,只是那人伪装好的一面,你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内心有多肮脏。
但山水不同,它呈现给人们的,只有真实,唯一的变化也只是四季分明。
正喝茶的白清南差点被呛到,他坐直了些,双眼不自在的眨了眨:“我…我练练,没谁……随手画的。”
怕被小林认出画中人,他赶忙挥挥手,想着把这人打发出去:“行了行了,别杵在这,出去吧。”
小林没多想,‘哦’了一声,退出屋子。
之后白清南又为画润了润色,而后便晾在了那儿,让上面的墨迹慢慢干燥,他走出里屋来到桌前。
还未坐下,白鸿宇就迈着大步而来,他愣了愣,怕书案上的画被瞧见,便心虚地瞥了一眼里屋。
接着他很快恢复常态,只当做没看见白鸿宇,缓缓坐了下来。
他端正坐着,侧身对着那人,样子像个主人家。
白鸿宇也不管白清南是什么态度,他只想问明白昨日的事:“昨日你为何那么做?你有什么资格?”他那语气高高在上,像是对待一个生人。
昨日宾客都在,他不便质问,万般忍耐才等到了今日。
他告诉自己,他是为了安芷落的名声才来的,可还是骗不过自己,他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别人把安芷落跟白清南联想到一块儿,气不过安芷落居然接受这样的解围方式。
为何白清南总是那么讨厌?那么碍事?为什么自己所在乎的,他都要插一脚?
白清南垂着眼,脸上未有一丝波澜,他淡淡开口:“昨日的情形你也知道,我若不那么做,安大小姐可难堪得很呐。”神情语气中满是迫不得已。
其实,凭他能想到的解围办法有很多,可偏偏选了这最笨的法子。
到了今日,他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
白清南对这个兄弟没什么感情,即便是一块儿在府里长大的,也很少能有交集,这还是第一次有些不敢面对他。
明明自己不欠他,就算是对安芷落有想法,自己也不欠他啊。
算起来,要不是白清南,白鸿宇的婚宴定难收场,他非但不感激,反而觉得这人无耻,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