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仆连忙给他顺气,“大君,大君息怒啊,你腿上还有伤呢,地府的文卷反正爷在的时候也没怎么管过,堆积成山是常有的事,您撒手一两个月顶多奈何桥上拥堵一些,不碍什么事,不算懈怠爷的命令。”
时瑾叹下一口长气“的确如此,你这么一说,我心宽松不少。”
“但是人间那个胆敢火烧咱们的龟孙可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鬼仆说话都带上了三分怒意,“您可是地府十三殿之首壹殿的时瑾大君,咱们阎王爷跟前最得力的助手,就是面见天帝也是能有一把椅子坐的人物。他一人间的小小凡人,不知用了何种伎俩暗算于你,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时瑾感觉腿又是一股烧灼,痛的嘤咛一声,缓和一些后,道:“你跟了我一万年,自是对我忠心耿耿。但我也不清楚,那人到底是何来历。说他是凡人,可他的灵力可以焚烧我的仙体,忘川水孟婆汤皆对他的灵力没有威胁。”
时瑾疲累的歇了歇,一时无话。
鬼仆就顺着自家大君的思路接着往下想,突然有了些许眉目,倒吸一口冷气,“不是凡人,那肯定就是仙或者妖魔鬼怪了,可是没听说近些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妖魔鬼怪出世能伤到一位鬼仙的仙体,除非…那人是仙!但那人是神仙还是鬼仙?大君心中可有眉目?”
时瑾在脑海中仔细回想那红衣男人的模样,良久只在脑海中记起了那人缩在椅子里,两只手搅得死紧的极致隐忍与克制,头痛的捏捏眉头,低声道:“鬼仙隶属地府,本君有过目不忘之本领,这几十万年来地府里大大小小的鬼仙本君都熟记于心,没他这号人。很有可能是天界的哪位神仙,这人私自下凡,还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人,你拿纸笔来,我要将此事上报天庭。”
地府跟天界原本关系融洽,地府的阎王还有十三殿鬼仙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上天庭汇报地府工作,只不过这一届阎王厌恶这些繁文缛节,上任之后去上天庭的次数一个手掌也数的过来。
但是规矩不可破,通讯亦不可断,该汇报还是要汇报,于是天上的神仙就送来了一个金盆,说是汇报成果写到纸上,在此金盆里一烧,天庭那边就能收到信。
这办法方便快捷,省了不少事。
鬼仆端来墨水纸笔,时瑾花费一个时辰用尽生前死后最毒辣的言语将事情讲述成了一个文弱鬼仙人间一日游却被歹毒神仙火烧半身的辛酸血泪史,话间丝毫不言天庭放纵神仙私自下凡火烧鬼仙,但字里行间话里话外却又能让人恰到好处察觉到这一点。
鬼仆接过时瑾大君递过来的那张轻飘飘的纸,只觉重若千钧,捧在手里连忙去阎王殿的金盆里烧了。
…
太阳冒着金光懒洋洋的从地平线上钻出来,金黄的阳光撒照大地,穿过破口了的窗户恼人的照在尚未酒醒的德文大师眼睛上。
木门被人从外边匆忙撞开,那人收不住速度,进门滚了好几圈,爬起来后连滚带爬的爬到床边,疯狂摇晃德文大师,“住持,住持!!快醒醒,山下面的村民说有河妖出来作乱了!!”
德文一巴掌拍在了来人的脸上,推开了他喋喋不休的脑袋,随即一翻身将被子蒙在了脑袋上。
来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诶呦我的天啊,住持师傅,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那村民都快急哭了,你赶紧跟他出去将那河妖抓起来吧!”
德文大师也不知醒没醒,听没听见,隔着被子嘟囔了句,“去找戒律,昨夜的酒劲儿太大,且得睡半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