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望着垂泪的小霸王,神经怔愣。
戒律瞅着宁小侯爷演技全开。
戒心对这位整日被阴谋诡计折磨的小师弟面露不忍。
德文反应最大,一下子恼恨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扇完后他后悔的赶紧跑过去拉住傅剑的手:“没有没有,师傅跟你开玩笑的,你根骨奇佳又孝敬我,我怎么会真的不要你呢。”
傅剑委屈的要命,被人这么一哄,从蜜罐子养出来的嚣张与得寸进尺瞬间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可我不信,今早师傅还当着我家里人还有师兄师姐的面说了不要我的话,除非师傅向佛祖发誓不会再舍弃我,不然我会一直没有安全感的。”
德文为数不多的理智警铃大作——告诉他如果他答应了那么接下来的事肯定会脱离掌控;然而汹涌的情感又酥痒地催促着他赶紧做点什么去安慰自己这个可怜的小徒弟。
德文咬咬牙,心下一番挣扎后他放开了傅剑,咬破了指尖的三指指天立誓:“我,护国寺主持德文,今日向佛祖立下誓言,若傅剑此后没有违背师门的过错,那谁也不能将他赶出护国寺。”
戒律看着那三根粗萝卜:完了。
戒心嘴唇张成圆形:看来她真的要多一个小师弟了。
戒心想完朝傅剑看了过去,傅剑恰巧看了过来,舒展的眉眼单纯又欢喜,整个人散发着阳光一般温暖的温度,戒心不自在的挪开目光——或许,这个人也并不是那么可怕。
深夜用他无穷无尽的黑暗包容世间万物,相对的他会向人间索取等价回报。
宋枳到底涵养良好,没将傅剑赶走。
戒心坦然接受了自己有了一位身娇体贵的小师弟的事实,戒律有些意难平,然而德文向佛祖起过了誓,这事便板上钉钉了。
一切后续留待天明解决。
跟众人挥别后,德文拉着傅剑去了自己的院子,德文睡主屋,傅剑睡侧屋,德文安排好了被褥等一切便回了屋子,空无一人之时,宁小侯爷瞧着屋里寒酸的摆设脸色下拉,露出了自己冰冷的一面。
月上柳梢头,寒风几时歇?
阿武推着宋枳缓缓走入宋枳的屋子,屋内很黑,阿武放下宋枳走过去点亮了两支蜡烛,光线明亮后阿武将宋枳的狐裘大衣解了下来挂到屏风上,随后双手饶过宋枳的腋下与膝弯将他抱到了床边,放下的时候阿武感受到宋枳愈发硌人的腿骨动作越发轻缓。
“阿武,你先不要忙这些了。”宋枳冰凉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阿武向下望去,宋枳半张脸隐没在烛光照不到的暗角,惨白的面孔有些阴森。
“公子…”阿武缓缓将他放下。
宋枳坐在床边,细长的手指摩挲床榻,半晌惨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病态的笑,声音喑哑晦涩,随后他转动着僵硬的脖颈看向阿武。
“先去地牢里关照关照那个人,今晚不许让他睡,懂么?”
阿武反射性抬头,目光触及宋枳嗜血的眼神脚底一凉,一瞬又低下了头。
“是,公子。”
“将灯吹灭,下去吧。”
光线渐渐沉寂,一切光明终于沉如深不见底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