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忠彻看着父亲,一脸不解。
他不敢反对。
不代表没有意见。
那可是《清明上河图》,父亲说送就送了,这完全不符合父亲的性情,要知道父亲对这《清明上河图》也喜爱非常。
袁珙想了想,觉得还是要让儿子安心。
道:“为父说错了一些话。”
袁忠彻苦笑,“所以就要用《清明上河图》来赔罪吗?”
何至于。
袁珙摇头,“不是赔罪,是用它来保住你我全家性命。”
袁忠彻悚然动容,“父亲您说了什么。”
袁珙摇头,“佛曰,不可说。”
说不好,不好说,不说好,这事还是别把儿子拉下水了,以他对相术的钻研,再有一二十年,大概可以看出黄昏面相的惊奇之处。
不过那时候黄昏的面相大概又变了。
袁忠彻微有愤懑。
知子莫若父,袁珙见状,知道儿子大概率是要去找陛下主持公道了,但这件事哪敢真闹上台面,到时候别说黄昏会死,袁家父子也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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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黄昏不报复,朱棣也不会原谅自己知而不报。
急道:“忠彻,休要轻举妄动,为父虽然自知时日不多,但思绪依然清晰,你当为父真不知天高地厚,会在黄昏面前胡说?为父是在为你铺路啊,之所以要说一些让黄指挥忌惮的话,其实就是为了有理由送出这幅《清明上河图》,如此一来,我袁家父子和黄昏之间无形之间就有一条线,你平日里也读诗书,更谙治政之道,将来黄昏权倾天下了,也能有你的用武之地,你可莫要辜负了为父的一番苦心。”
袁忠彻懵逼。
父亲的真正目的竟然是这个?
太意外了。
不解的道:“父亲您为何如此看重黄昏,觉得他会权倾天下,有咱们永乐陛下在,黄昏何以权倾天下?”
袁珙沉默了一阵,“陛下有君王之相,长治昌盛之命格。为父以为,永乐朝内,黄昏为臣,最高可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数十年后,新帝登基,则一切皆是未知之数,结合黄昏这些年做的事情和他布的局,为父以为,黄昏那一脸权倾天下的命格,应该应验在大明疆域之外,至于到时候具体是个什么格局,谁知道呢。”
袁忠彻沉默不语。
有些事其实他也知道,只是不敢说,比如黄昏的面相命格,确实是权倾天下之格,然而却不是君王之格,这很诡异。
如果按照父亲说的,那就合理了。
大明疆域之内,朱家为天。
大明疆域之外,黄昏为王。
一内一外,一主一辅,便是那千古都不曾见过的帝国壮景——从安南变交趾之事可以看出,黄昏以后会花大力气经营疆域之外的势力。
问道:“父亲,孩儿明白您的苦心,但黄昏能理解到您的意思吗?”
袁珙笑了,“先前可能不知道,但他现在应该知道了。”
袁忠彻不解。
却见院门外响起一声娇俏的银铃笑声,远去。
直到此刻,穆罕穆拉才离开。
……
……
走在路上,黄昏一遍又一遍的问徐膺绪。
徐膺绪无奈的很,“是真迹,放心吧,真的不能再真了。”
黄昏这才贼笑。
徐膺绪也是意外,“我就不明白了,如此贵重的《清明上河图》,你是没发现,当时袁忠彻脸都白了,指甲掐进了肉里,要不是袁珙执意,你就算出百万之巨,他也不会让出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