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出乎他意料的在后面。
他的下颌被纤细嫩白如玉脂的手指轻轻挑起,祁瑜没有避开,在一刹那的诧异后,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看似沉默顺从,实则在将她的每一处神情都牢牢把握在计算中。
但是掌控之外的,下巴那处,被少女指尖贴着的地方,不知为何,隐隐的酥麻发烫。
许微糖踩着椅子,也在居高临下瞅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祁瑜,以她现在的姿势,再拿一把折扇,能直接去扮演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了。
她正要用这种气势把这个装模作样的男人压一压,男主却突然主动把眼睫垂下去了。
一副十分温驯的假象。
这是什么?认输?
祁瑜也很无奈,他越看小郡主越可爱,尤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下,还是小郡主清醒状态下自主凑近用指尖挑他下巴,跟上次她醉了才投怀送抱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而且,小郡主仿佛还嫌不够,又在他下巴上捏了捏。
柔软的指尖像是在玩闹,跟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要是再继续在这种境地盯着小郡主看下去,以祁瑜的自制力,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反客为主。
还是耐心一点吧。他对自己说。
许微糖是分毫没察觉到这种“我想打压你,你却想上我”这种诡异情节的,自认为男主已经忍辱负重主动认输,许微糖也陡然觉得没意思起来。
她迅速松开祁瑜的下巴,用帕子擦了擦手指。
“快走快走,”许微糖指着他,娇纵而又任性地叱责,“你说的那些话好恶心,以后不准出现在我面前。”
祁瑜忽然握住少女细嫩的手腕,极其自然地接过她的帕子,为她仔细地擦拭着她玉白纤柔的手指。
许微糖愣了好一会儿,用力拍开他的手,拧眉:“你干嘛!”
被毫不留情地打开,祁瑜也不生气,而是淡淡地勾起唇角。
“若是郡主以后每一寸被瑜碰过的地方都要擦拭的话,对郡主太过麻烦,也太过劳累,还是都由瑜代劳吧。”
“你——”许微糖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劲。
而祁瑜只是微笑,没再多说,接下来堪称彬彬有礼地告辞,行为态度挑不出一丝差错来。
许微糖心里仿佛憋了一口气,晚膳也吃得咬牙切齿,一口一口就跟嚼他的肉似的。
她就说,那男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最后那个笑容和那句话,一定满满的全都是挑衅啊!
于是第二天,御膳房的人就又上祁瑜的门了,还送来了一堆比上次更多的“全鱼宴”。
“郡主吩咐了,这是特意给祁公子您准备的,让您不要辜负郡主的心意,一定要将这些菜全部吃完。”
扫了那些红彤彤几乎辣椒要覆盖满盘子里的鱼的菜,祁瑜沉默一下,笑容不变地应下了。
接下来那三天,祁瑜一直都没出屋子,据说是身子不适,许微糖才总算觉得勉强算是出了那口气。
后来永乐也派人来跟她说过橘猫的事情,许微糖只轻描淡写说那猫儿不是她的,她也没有给猫取名字,并不算它的主人。
既然永乐想要,那就给,也不是什么大事。
小公主在得到许微糖递过来的回话后,清丽娇美的小脸顿时红了,羞愧的。
安平表姐这么好说话,是她之前想的太多了。
林知雪在得知许微糖并不在意那只猫时,也顿时没了兴趣,失望极了。
当事人都不在意,那哪有什么膈应的快感?或许压根连膈应都算不上。
然而还没等许微糖轻松几天,麻烦又找上门来了。
红裙少女看着被分成好几块的猫儿尸体,还能勉强从被血脏污的毛色看出,这是一只橘猫。
小公主一脸欲言又止,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而林知雪则气势汹汹地瞪着许微糖,像是抓到了她天大的把柄。
“岑微糖,你嘴上说的好听,把猫让给永乐公主养,结果现在把猫杀死了,”林知雪指着她,仿佛恨不能马上让许微糖为猫偿命,“你果然恶毒如蛇蝎!”
许微糖抬头扫她一眼,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里很是镇定,面对这样的指控半点不见惊慌:“你凭什么认为是我杀的猫?”
“这难道还不明显?”林知雪叫了起来,朝她走近几步,手指头快怼到她脸上了,“你的猫更亲近永乐,宁愿留在永乐那也不回你这里,你就怀恨在心,把猫给偷偷虐杀了!”
许微糖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林知雪蛮不讲理的指控,而是因为那根快要怼到她脸上的手指。
“你敢碰到我的脸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面对一桌子变态辣的全鱼宴,祁瑜:“……”
不,这一定是小郡主对我的厚爱!(手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