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对玉佩的感情很深,男配就算了,本来就是任务。她可不想因为一枚碎掉的玉佩整天儿的被影响心情。
祁瑜收回心神,倒也全神贯注地在那里补玉佩,许微糖无聊,就在屋子里乱逛。
作为不安分国家的质子,祁瑜的待遇并不算好,但屋子里被布置得简朴风雅,别有趣味,不用想也能知道是祁瑜的手笔。
“这枚玉佩想必对郡主很重要吧?”
正当许微糖在盯着一点香炉里的灰烬瞧时,祁瑜开口问。
许微糖眼皮也没抬,伸手捻了捻香炉里那一撮好像跟别的地方不太一样的灰烬,,随口应着:“是啊是啊。”
当然重要了,这关乎着她能不能睡个好觉啊!
祁瑜沉默了片刻,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慢慢出声询问:“郡主难道不好奇为何瑜会这种修补玉器的下等技艺吗?”
这个仿佛要开始讲故事的语气勉强引起了许微糖的兴趣,她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挪开步子,凑到祁瑜边上:“你会说?”
少女眼眸明亮,是纯粹的好奇心,像小孩在等待着大人给出下一颗糖果,好尝一尝这糖果究竟是什么味道。
祁瑜:“郡主想知道的话,瑜言无不尽。”
就听你鬼话连篇。许微糖暗自撇嘴。
“你说。”她抬着下巴道。
于是在这个亮着灯火的屋子里,外面夜色深沉,虫鸣阵阵,男人悦耳而又似透着温柔的嗓音缓缓响起——
许微糖掩唇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故事不算复杂,就是一个长相出众的玉匠女儿被鱼服的皇帝看上,未曾征询意愿就强行带进宫的故事。玉匠女儿一开始因着姿容还算受皇帝宠幸,后来时间长了新鲜感渐消,加上玉匠女儿又没有像其他嫔妃那样使尽解数留住帝王,没多久,皇帝就再也没来过。
许微糖打哈欠的幅度不算大,但祁瑜还是看向了她。少女讪讪放下掩在唇边的手:“然后呢?”
“然后……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她生下一个皇子,虽然因此宫人们一开始不敢捧高踩低得太过明目张胆,但也引起了其他妃嫔的注意。”
保持着安静的许微糖眨了眨眸子,似乎已经猜到了故事后面的发展。
祁瑜的嗓音更和缓了一些:“再后来,她就死了,只因为无意中吃了一块糕点。”
“那糕点……本来应该是……”祁瑜面上仍旧笑意盎然,却已经隐藏了更深的东西。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许微糖等了一下,见他尾音已落,便知晓故事已经结束了,于是相当捧场地抬手鼓掌。
“普通的故事,胜在打发了本郡主无聊。”才鼓了两下掌,许微糖就又打了个哈欠。
少女的表情依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祁瑜无奈摇头,轻轻叹息:“郡主还是先行回去吧。”
许微糖不肯:“我要拿到玉佩,不然我睡都睡不好。”
祁瑜一怔,倒也没想到这块玉佩对许微糖如此重要,没有它竟然都睡不好觉。
这对于这个嚣张又娇纵的郡主来说,想必已是十分难得了。
但是——今夜不行。
祁瑜放下手中修补玉佩的小工具,按了按额角,叹道:“郡主,这玉佩碎得厉害,后续修补会很麻烦,想必您要到三日后才能拿回去了。”
许微糖震惊地叫了一声:“你都没告诉我!”
“郡主未曾问瑜。”祁瑜觉得逗弄这位郡主,真是极其叫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倒也真是奇怪啊。
许微糖回想一下,自己一直说的都是等他弄好,好像还真没问他要多长时间。
“那好吧。”许微糖撇撇嘴,在祁瑜的帮助下原路返回从窗户离开,即便她是高贵的郡主,大晚上的待在男人住处一旦被发现,也是很令人诟病的事。
眼里含着笑意目送红衣少女踏着月色离去,不知是何种心情作祟,他忽然出声问了一句:“郡主认为,那个普通的故事有没有结束?”
闻声少女回首,似乎有些诧异地瞅了他一眼,只漫不经心得回了一句:“没有。”娇软的一点儿声音在夜色里犹如一滴清甜的露珠。
丝丝缕缕的星火,自祁瑜眼底缓缓荡开。
夜色愈发深了,祁瑜支开窗子,并未睡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漆黑的空中,有细微振翅的声音传来。
祁瑜重新执起工具修补玉佩,十分耐心,未见焦躁。
终于,一只灰色的鸽子扑棱棱飞进来,落在窗台上。
祁瑜走过去,取下鸽子脚上的特制竹筒,一目十行看完字条,上面的内容已经牢牢刻印在他脑中。
祁国现在的情况完全在他意料和掌控之中,老皇帝卧病在床,皇后和太子在朝堂看似一手遮天。
不过这种情形,不会维持太久。
祁瑜目光平静,将字条放在蜡烛上,一点火星亮起,字条逐渐被燃烧殆尽,只剩下些许不起眼的灰烬。
他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桌前打开香炉,盯着香炉内瞧了一会,眼底浮现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糖糖:嗯?本郡主就是盯着香炉随便看看。(叉腰)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