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这个时代的人对神佛和看不到的事情,总有一定的敬畏度,不管有还是无有,有人提出,心里就有存下阴影。
“庶弟形容憔悴,儿子也想不出原因。
所以,他说想带着姨娘过继到他外公名下。”
这件事儿初初提及时,陈丰是不肯答应的,陈子清是个有大才的,之前是母亲怕他翅膀硬了会反噬陈家,所以才生压下没让他参加科举,若说无恨,他自己都不相信。
当时陈子清表情极其平静,淡然说道,如果能如了外公之意,当想办法保下陈昂之命。
“贱种!”陈老太太恶狠狠地骂道。
不论是不是有托梦之说,但有一件事儿刻不容缓,谁都拖得起,陈昂却拖不起。
陈昂和大梁山的匪首被押送回京时,正赶上年关,各问都准备封笔,所以才没及时审理,可年假统共也就这么几天时间,若不早做安排,陈昂这命还真未必就能够保得住。
“哼,真以为昂儿是我们的软肋啊,你不是还有个幼子嘛,回头抱来,母亲要亲自抚养!”
陈丰叹息,母亲一时转不过弯来,他自己何尝不是?
他也想硬气一些,可有些事不是硬气就能够解决的,“儿子明白了。”
“可是有什么好主意?”知子莫若母,看到陈丰脸色初霁,陈老太太似乎也看到了久违的希望。
“兴许是一个好办法。”而且在他看来,还是个一箭多雕的好办法,前提是只要能成功。
“这件事应该还要靠凝姐儿!”
最亲近的人之间应少有防范,陈丰越想觉得这个主意越好。
顾茹之前因为庶子陈昂的事情来过顾府之后,因着感觉颜面无存,所以年前再没来过,反倒是陈香凝在小年之后,带着诚意和礼物给顾老太太道歉,“外祖母勿怪,我家娘亲心里也不好受,言语过激,事后亦深表后悔。
怕外祖母为此心生郁气,所以让凝儿前来请求谅解。”
母女哪有隔夜的仇,何况承茹还是她最为疼爱的小女儿,如今看到陈香凝,顾老太太倒没多想,笑吟吟地拉了她的手,“你母亲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那个性子外祖母如何不知?
其实吧,外祖母也不求什么别的,就是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你许一门好亲事儿,就安心了。”
这话说到了陈香凝的心坎中,连嗔带羞地说道:“外祖母又来调侃于我,我去找三表姐玩儿了。”
在她走后,顾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盯着陈香凝的背影,喃喃自语着,“总感觉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顾茹这性子自来如此,在外边尚好,尤其是顾府,那是想一出是一出,也就是有一直惯着她的母亲和兄长们,所以才有恃无恐,道歉尚属首次,更不要说还让女儿亲自前来了。
“经事儿多了,姑太太许是也想明白了许多事吧!”
景姑姑如何看不出顾老太太心中的疑惑,可她也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往不好的地方想。
事出反常必有妖,顾婉华从来不以最大的恶意来忖度陈香凝。
“你是说雪儿想我了?”顾婉华呵呵,陈香雪想她?虽是表姐妹,虽也是血脉至亲,可在当初陈香雪义无返顾的想要陷害她的时候,就已经将此人加入了永不信任的小黑本本了。
顾婉华心里清楚,陈香凝不知道啊,因为不知道,所以还在那里卖力的表演,“是啊,经历了这么些事情,雪儿也算是开窍了,最近一直念叨着想念三表姐,尤其新年将至时分。”
这一对姐妹又要耍什么幺蛾子,顾婉华心里想着。
至今没搞明白顾婉华与陈香雪之间恩怨的陈香凝,甚至还流下了两行泪,“三表姐,雪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受伤原本就够难受了,连看望三表姐一眼都不可得,你说,你说……”
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让自己亲自看望陈香雪。
言词诚恳,情义殷殷,闻之动情,乍听起来,倒真是姐妹情深,可她怎么就这么不肯相信呢?
若说陈香雪以前的不谙世事可以叫做憨,甚至于蠢,平时争点好东西抢点好东西,这都是小事情,完全就是姐妹们之间的小纠纷,甚至包括上次祖父的那些私藏在内,真的算不得什么的。
可在她帮五皇子数次想要致自己于死地的时候,那就成了不得不计较的仇家了,而且还是死仇。
对于仇家和敌人,自己不落井下石,那就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若说亲自看望,看在祖母的面子上,也当不得什么。
可陈香凝这谎话连篇的反常相,想不让人多想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