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之前没有休息好，再加上突然的气血攻心而已。”
模模糊糊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江颜觉得一阵头疼欲裂，她揉着自己的脑袋坐起身，就听见外面的坐堂医说出下一句话。
“只要安心养一段时间就好。”
“四娘！”莺儿看见江颜醒过来，赶紧过去问道，“你怎么样啊？”
江颜沉默着摇摇头，只是接过黄泉递过来的水杯，然后抬眼看向匆匆进来的两个人。
一个是她的兄长，一个是她的夫君。
面上带着相差无几的焦灼，都是因她而起。
可如今的江颜，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感觉。
“阿颜。”江辰两步上前，半跪在她的床边，抬起那双桃花眸子看着她道，“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给你送这样的东西，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吓唬我。”
他说的真情实感，江颜相信他的担心。
只是江颜一开口，声音却泛着几分冷意：“看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好玩？”
尹玉堂微微蹙眉，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心虚。
他今日一整天都在找机会和江颜说的那件事情还没说，难不成，江颜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没办法对你生气，没办法对你发脾气，是不是？”江颜越说，就觉得难过，她吸吸鼻子，忍住自己的眼泪道，“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的话，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是不是？”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尹玉堂听不明白，正要说话，就看江辰怔愣片刻，才哑声开口道：“我想……单独和阿颜说几句话。”
看江颜如今的状态，尹玉堂是很想拒绝的，不过看江辰的模样，他有一瞬间的犹豫，还是抬头看向江颜。
“颜颜？”他放轻声音，征询着江颜的意见。
江颜点点头，声音里都带着几分哭腔：“我想和他说几句话，莺儿，你们都先退下吧。”
有些话，外人不能听。
尹玉堂固然是有些犹豫的，不过片刻之后，还是点点头离开。
顺带着，还有这一屋子的人。
“颜颜。”江辰放软声音喊着她，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你听哥哥说几句好不好？你要是生气的话，哥哥随便你打随便你骂，但是你听哥哥说完，好不好？”
江颜摇着头，声音哽咽：“不好。”
她现在一句话都不想听这个混蛋说。
“你是不是从见我的第一面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就知道我不是江四娘？”江颜眨眨眼，眼泪顺着脸颊下来，“是不是从最开始，你就什么都知道？”
难怪她一直觉得江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直觉得无论她做什么江辰都知道她的意思。
亏她自己还傻乎乎地因为江云瑾是江四娘的哥哥这件事情难过那么久。
“颜颜别哭，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的错。”
江辰一看她掉眼泪，整颗心都要跟着碎了，他哑声开口道，“也不是第一面就知道，是后来才知道的。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就是……”
就是他不敢说。
“你知不知道你出车祸的时候我多难过，你知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多害怕？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好是因为你是江四娘的哥哥！”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颜声音直接有些破音。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江辰现在已经除却道歉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试探着想要去给江颜擦眼泪，却被江颜躲开，“我是怕牵连你。”
他是有很多次想要承认的，想要和江颜坦白的。
只是想想那些对江恩中嫡子的刺杀，再想想坦白之后江颜会有的反应，他就不敢说。
他愿意为江颜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而相对的，他知道这傻丫头一旦遇见自己的事情，也会什么都不顾。
“之前都是我不好，是我毁约了，所以我就想着，如果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那我就看着你过一辈子就行。”江辰眼圈也有些红，他低声道，“颜颜，哥哥没有别的心愿，只想你好好的。”
“这就是你什么都不说的理由？”江颜只觉得莫名其妙。
“江辰，你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将被子一蒙，江颜拒绝面对身边的人，她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下面传出来：“既然你不想告诉我，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告诉我！我哥哥已经出车祸离开我了，他不要我了！”
“颜颜……”江辰无措地扯着她的被子，曾经的油嘴滑舌现在是连一句都说不出来，就只能低声开口道，“你要是生气的话，你咬哥哥一口行不行？随便你打随便你骂，一直到你消气好不好？”
如果江颜真的舍得打骂的话，也不至于会被自己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