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的摇摇头,江颜一脸天真无邪。
倘若换成以前,尹玉堂定然不信她会什么都不知晓,但如今,他信。
慢条斯理地给江颜讲完所有的后果,尹玉堂才又问一次:“你想如何处理?”
这次尹玉堂换过一个说法。
无非也就是江家变为平民,作为主谋的江恩中可能会被杀,对江颜来说还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她并没有原主的记忆,对江恩中也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像是这样的人会被历史的洪流卷走,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毕竟每个朝代都需要不长眼的炮灰。
这个时代的律法并不森严,大抵算是一人做事一人当,除却谋逆者三代不得入士之外,并不牵扯家中人。
江颜微微弯起唇角,慢条斯理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并不介意。该告诉圣人就告诉圣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她坐着有些累,干脆趴在尹玉堂的床边,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细数:“你看啊,既然圣人想让阿姐入宫,那肯定不会伤害阿姐。你说过你帮我保着阿兄,那阿兄也安全了。爱屋及乌,二哥总不会被为难。三姐姐的话,应当只要嫁出去就不会被牵连,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对江家没有印象,没有记忆,对父亲也是如此。他既然做不该做的事情,那就按照律法走好了。”江颜在床上抬着脸笑眯眯地看向他,软声道,“我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话说的尹玉堂有些意外,却也觉得在情理之中。
自从江颜失忆之后,江恩中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比起这件事情,江颜倒是有别的事情想问,她拉长声音喊他的名字:“尹瑜……你觉得我今天做的,过分么?”
从正厅回来的时候,江颜就很想问,她了解的尹玉堂应当是不会容忍这样事情的发生。
但眼前这个人不仅容忍,还在护着她。
尹玉堂沉默一下,微微摇头。
在大理寺这些人怎么说江颜他并非不知,如今想来,他也觉得过分。
江颜所为合情合理,除却方式值得商榷,其他并无不妥。
“尹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江颜扬眉,颇有些意外,她还以为护着她只是因为此地是尹家呢。
若换之前的尹玉堂来,自己怕不是会被直接扭交官府。
最少最少,也是要挨顿骂的。
这事儿江颜知道,尹玉堂自己心里也有数,他微微抿唇,低声开口道:“抱歉。”
总觉得最近尹玉堂道歉的频率有些高,江颜不知哪里不对,但总觉得到处都不对。
思及自己过往所为,尹玉堂心脏处隐隐有些酸涩,他缓一口气,才慢慢道:“先前我对你有些嫌隙,许多事情未能顾及,是我不对。从今往后……再不会了。”
许是人失去过才知道珍惜,如今莫要说大理寺那些人那般说话,便是旁人说江颜一点不好,他都不想听。
不想她受委屈,任何人都不行。
江颜眨眨那双桃花眸子,琢磨着自己干过什么让尹玉堂如此死心塌地的话,她知道所谓“嫌隙”大概就是原主所为,不过也没拆穿,只是绽开笑脸,轻笑道:“你我刚刚成亲,互相不了解也是正常。更何况先前也没发生什么,你不用对我道歉。”
“你我是夫妻呀,总是要慢慢磨合的。”江颜拿好听的话哄着他,挽着他的头发道,“你不要总跟我道歉嘛,我会很愧疚的。”
尹玉堂看着她的手指在自己发丝上绕来绕去,不知为何想将那葱白的手指抓来,握在手心。
指尖蜷缩几次,终究是将这想法忍下。
怕吓着江颜。
“你很喜欢我的头发?”
最近一段时间,尹玉堂发现江颜总是特别喜欢在自己的头发上绕来绕去,有的时候是商量着编个辫子,更多的时候就像是无意识一般,来来回回地绕着玩。
江颜经过他一提才发现自己还揪着人家的头发,赶紧松手道:“抱歉抱歉,是不是扯痛你了?我就是手欠,总想在手里玩点儿什么东西。”
瞥一眼自己被松开的头发,尹玉堂微微摇头,温声道:“无妨。”
微微一顿,像是觉得还不够,他又加上一句:“我并不讨厌。”
甚至可以说,他反倒是有些羡慕那缕头发。
他伸手扯过江颜的手,将自己的头发放在她的手心,整个动作缓慢而流畅,像是在证明他真的不讨厌。
“我听云生说,你很讨厌别人近距离碰你呀。”江颜感受着手里的柔顺,没敢像之前一样绕着玩,只是虚虚地握着。
云生说的并没有错,尹玉堂因为一些事情,极其讨厌旁人的触碰。
连身边的侍卫都不行。
只是如今的尹玉堂只是抬眸看她一眼,薄唇微启:“那是别人。”
话里隐含的意思让江颜心口一跳,感觉老鹿又开始乱撞。
她像是着魔一般看着尹玉堂的唇,突然问出一句:“我可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