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回扣贴着掌心,其余四指竖直,郁琛发誓道,“我可以教你跳高,保证不捣乱,绝对认真。”
“真的。”又强调了一遍。
张宇和李为面面相觑,被郁琛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迷惑得不知云里雾里。
“琛哥,你刚不是说不对奖金感兴趣吗?怎么这会儿又变了?”张宇纳闷地问。
“我有明确说过我对奖金不感兴趣这句话吗?”郁琛眉目一挑。
人对自己说过的话,除非是触及心灵深受触动,否则都不会记得,只留个模糊感官印象。
张宇回想了一下,没能想起郁琛有没有说过这话,但凭着大致印象,貌似是真的没有明确说过。
于是他摇了摇头,“好像真没有。”
“那不好了?”郁琛轻飘飘地回。
张宇摸摸脑袋,“......”怎么感觉这对话那么耳熟?
路零还没给答复,但郁琛反倒一点也不急。对于路零铁定会点头答应这事,他有十足把握。
为什么信心如此十足呢?来自于他对路零的了解。有些时日相处下来,他发现路零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该听讲的时候听讲,该自习的时候自习,该交作业的时候交作业,该干什么事的时候就干什么事,从不拖拉,从不开小差玩手机,从不做多余的事情。
相对应的,也从不落下或者推脱必要的事情,极负责任心。
显然,运动会前作为运动员为了取得较好的成绩练习项目就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情。
半晌,果然如他所料,他听到路零缓缓开口,吐出一个字,“好。”
做出这个决定前,路零是很挣扎很混乱的。原本短暂的不搭理郁琛是他对他所作出的惩罚和警告,并没有真的想割断两人的关系,因为他知道那不现实,郁琛已然成为他的同桌,未来两年都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交集。
但随着冷却的持续,他渐渐有了动摇。或许他原本就是冷情残酷的人,尽管并不讨厌郁琛,但抱着就算成了朋友反正迟早有一天还是要散场的想法仍是萌生出了疏远做回陌生人的想法。
所以,一开始是惩罚性质的不搭理不吭声,到了最后隐隐突变了意味。
有点对不起郁琛,但,可能是因为总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够好,或者是因为别的东西,生活过得惴惴不安,充满惶恐与迷茫,总是不由自主地偏离本心地想把靠近的人往外推,用冷漠的态度逼迫着他们离开。
可事情的发展总是因某人而发生偏转,拼命往外推的时候,他却想抱住自己。
一时没能克制住自己冲动报名运动会的事,路零不后悔。对于自己所做的选择,最后结果带来的是上升还是下降,他从来都不后悔,因为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并且他从来不觉得人生是一直往上走的,它总要滑落跌倒。不过,那都没关系,无论是哪种,总会带来益处。
路零在这方面一向看得很开。
所以被郁琛一说就同意了参加运动会,他的心中真的没有一点懊悔,只是这样的草率和一时热忱再不会有下一次了。
郁琛说要教他练习,路零本意是不想的,但是最终还是责任心胜过了不情愿,所以他答应了下来。
路零一答应后,郁琛瞬间阴转晴,整个人都喜笑颜开了来。
他刷地站起身,右手拿上自己的水杯,左手拿起路零的水杯,就要往外走。
“琛哥你干嘛去?”在路零开口问之前,李为先问了出来。
“打水,等会儿练习肯定会出汗会口渴,得带上水。”郁琛回。
张宇和李为几乎同时扭转了一下身子,然后同时将水杯快速地递到了郁琛面前。
代表了什么,不言而喻。
郁琛默了默,语气森然,纳着凉意,“没手没脚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一下忙。”
一黑一灰的两个水杯立马缩了回去。
“我这人天生没被人伺候的命,”李为讪讪笑,“哈,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为好。”
“我也觉得我还是自己打水比较好。”随即张宇又说。
郁琛瞥了两人一眼,满意,还算识相。
抬步往外走,左手的水杯倏尔被人抽走。他疑惑地看了过去。
却听到路零说,“我自己打。”
郁琛原地错愕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笑了笑,只是那笑中明显带了点苦涩和低落,“好吧,你真是个自立自强的乖宝宝。”
路零:“......”
见琛哥的好意不被心领,张宇和李为在旁边捂嘴偷笑。郁琛有所感地转头往他们俩那看了看,两人在郁琛转过头来的一瞬间收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