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里不懂吗?”郁琛讲解完一道题,颇像个老师样地问。
路零在脑中快速地过了一遍解题步骤,然后要摇摇头,“没有了。”
原本一道自己觉得无比难宛如神祇般不可侵犯的题,被郁琛一讲解,顿时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只是一个点没有想到致使陷入了困境。而这个解题的切入点并不格外新奇,是自己可以掌握的程度。
为此,路零由心觉得郁琛真是厉害。他对着这道题想了许久都没能有一丝一分的进展,而郁琛只是扫了题干一眼就立马解出来了。
路零按照郁琛讲解的思路在自己的试卷上做题。
看别人解题和自己做题是完全不一样的。看别人解题的时候,因为对方思路连贯清晰,所以很能跟上对方的步调从而弄清题目本意。但是轮到自己做题的时候,没有了人在旁边指点,要靠自己逐步逐步地重蹈思路,因为是从别人那学来的,不是自己内发的,往往需要打破自身固有思维,所以这个过程异常艰难。
是自己在徒手清理脑中的枯枝草莽。
好在路零的领悟能力是极佳的,虽然过程中仍然出现过卡顿的情况,但最终题目还是被完整地解答了出来。
解完题,他看了看屏幕,那边还没挂,而郁琛不知何时出去过,这会儿手里拿着盒柠檬茶正悠闲惬意地咬着吸管喝。
路零还眼尖地看到屏幕一角各种膨胀包装的薯片。
......他可真爱吃零食啊。
“我挂了。”路零说。
那边连忙哎了一声,“别啊。”
“还有事?”路零问。
郁琛将柠檬茶放到桌子上,随意拿起一袋薯片拆了开。
“路零,我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人民教师,我才刚有第一位学生,还没教过瘾呢,你就让我挂了,好残忍呐......”他边拆边说。然后往嘴里扔了一片薯片,嚼得卡蹦响。
尤其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里,透过手机传过来,加了电流,磁磁的,有种别样的感觉。
路零抿唇,其实不关视频也是好的,现下才刚开始写试卷就遇到了难题,之后不知道还要碰到多少道自己解不出来的题,有郁琛这个活学神在线随叫随解的话,很有帮助。
只是......
他抬眼说,“不关也行,那你不许发出声音。”
“遵命。”郁琛忙把吃了两片的薯片放下了,抽了张纸巾擦手擦嘴,特别乖巧地表示,“我保证安静不出声。”
路零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写作业,任由视频开着。间或,碰到思考过后仍然无果的难题,就问问屏幕那端的人。
每当此时,郁琛就会从一沓试卷中抬头,眉开眼笑中透着得意地问,“看吧,我是不是很有用?”
而路零总会低声嗯一声,藏着点点羞怯。
“琛哥,晚......”兰许探头进来,看到琛哥正在视频,震惊到下巴都要掉了。
郁琛回头,不悦的眼神直线投射过去,“不是叫你进来之前记得敲门吗。”
“呃,”兰许心虚地一怔,然后从遮掩的门后走了出来,自然地靠近郁琛,一边羞愧地摸摸脑袋说着,“琛哥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我给忘了。”一边控制不住好奇地往架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望去。
“有事说事。”郁琛转过身体,不着痕迹地挡住兰许的视线。
兰许微愣之后,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在和谁视频,还不给看神神秘秘的......啊,不会吧?难道琛哥趁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女朋友了?!
说好的好兄弟一起走,他怎么能先脱单!
兰许越想越震惊越惊恐。
“琛哥,我就是来问你晚餐我们点外卖怎么样。”兰许窝在窗边的豆袋沙发上,装作已经不好奇的样子。
“行。”郁琛不加犹豫同意,“刚好我爸我妈这周都出差了,不回来。”
“OK。”兰许得到答案,从沙发上撑起来,往外走,放松郁琛的警惕心,“那我继续和陆渝打游戏去了,才发现他的游戏技术几乎不输琛哥你,有空你俩可以SOLO一下。”
郁琛目送他走远了几步,脚尖点地,旋着转椅又转了回去,随口应了一声,“有机会再说。”
敷衍得不得了。
他看了看屏幕,对着还在的路零说,“好了,他走了。我们继续讲课。”
讲课?兰许脚步一顿,啊原来不是他想的那样,顿时脸上露出喜色。不过很快转念一想,不对啊,谁的面子这么大,能请得动琛哥亲自讲题。要知道,琛哥可从来没给他讲过题,也没给别人讲过题。
他转身蹲下,接着四肢着地,蹑手蹑脚以树懒的速度悄悄向前靠近。
“我还以为你会挂掉呢,结果没有。是不是不舍得啊?”看着路零乖巧埋头解题的样子,郁琛戏谑地弯唇。
“......”路零握笔的动作一顿,然后朝他翻了个白眼。
郁琛怔楞之后爆笑,仰倒在灰蓝色软沙发椅背上,“我发现你现在在我面前越来越不收敛了,动辄不理人不说,居然还学会翻白眼了。”
路零抿唇,启口,“再不讲题,我挂了。”
郁琛恢复正经,连道好好好,“我怕了你还不成嘛,我现在就讲。”
脚一勾,将座椅拉近桌面,他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公式,开始认真讲解,“这个题需要用到变式,比较灵活,你可以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