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现在懊悔得恨不得捶死自己。路零本来就是那种断舍特别痛快的人,现在好了,把路零惹得真生气了,连同桌都快坐不成了。如果不想办法的话,就真的要从同桌变成拼桌了。
越想,郁琛越烦闷越焦躁。他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郁琛你就是个笨蛋!连路零这么好脾气的人都能被你惹毛,真有你的。现在好了,路零不理你了,完蛋了吧,没辙了吧......”
有重要的事情没有解决,心里不踏实,郁琛趴在课桌上怎么睡也睡不着,一会儿将脑袋枕在右臂上,一会儿又枕在左臂上。隔两分钟换一边,还伴随着唉声叹气。
反反复复,听得前桌的张宇和李为都发愁。
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叹气了,张宇终于忍不住回身说,“琛哥,你能不能安静一点?你睡不着我们还是想好好睡个午觉的。”
“就是,”李为也转了过来,“琛哥,你这辗转反侧午不能寐的状态,莫不是思春了?瞧上哪家姑娘了,哥几个帮你参谋参谋。”
“......”
郁琛都懒得掀眼皮去看他们,“我看上去有那么闲吗......”
张宇和李为不约而同点点头,“有啊。”
“......”郁琛语塞,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正愁着呢......”
“嘿哟,还有能让琛哥愁的?”张宇一脸稀奇。
“对啊,”李为搭腔,“是兄弟就说出来让大伙乐呵乐呵。”
“......交友不慎啊......”枕在左臂上的郁琛转头换了一边枕到右臂上,侧脸对着路零空空的座位。
见郁琛是真发愁,张宇和李为两人收起了嬉皮笑脸。
“到底什么事啊?”李为问。
郁琛深深叹了口气,“路零不理我了......”
那语气要有多幽怨有多幽怨,听上去特别像丈夫成天在外花天酒地的深闺怨妇。
“......”李为不是很懂这有什么好哀愁的,“所以呢?”
“所以什么所以?”郁琛没听出来李为的不解。
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就是:路零采取冷冻措施,目前形势严峻,他该怎么办?
“呃,”张宇摸不着头脑,胡乱提议,“要不你负荆请罪?呃,荆条是难找了点,你可以换成负枝请罪,树枝什么的,路上随便一折就有。”
“......能不能给点靠谱的意见。”郁琛无语的同时,毫不留情吐槽,“别侮辱了智商。哦不对,看你这样,好像也没有智商这东西。关爱智障,人人有责。”
张宇:“......”
李为在一旁拼命憋笑。
“诶不对啊琛哥,”李为突然想到,“你干嘛那么在意啊,路零不理你就不理你了呗,按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在意的啊,哪像现在......”跟上赶着似的。
别看琛哥长得一脸天使面孔,阳光又温暖,和班上同学关系都不错,非常的平易近人。实则都是假象,琛哥傲着呢,真正能入他眼的人很少。
那些关系还不错的同学,在琛哥这,顶多碰到点头打个招呼就到头了,想真正的和郁琛玩到一块儿,那是不可能的。界限划分,明明白白地摆在他心里头呢。
到目前为止,能和琛哥称得上朋友的,也就只有他和张宇两个人。至于路零,有点特殊,李为至今没看出路零在郁琛心中的定位。
说是普通同学嘛,关系远在之上,说是朋友,相处模式又有点怪怪的......不好判断。
郁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李为的话根本没入耳。
见琛哥半天没反应,李为将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琛哥?”
“啊?”郁琛回神,“什么?”
“......”这么明晃晃地在别人说话时走神真的好吗?
不过,李为自己的精神也出走了一会儿,早忘了之前说的是什么。无奈,李为只能摇摇头,“忘了。”
“......”
一时无言,于是就呈现出这样一副奇特的画面:教室一隅,两个男生回身坐着,手肘撑在椅背上托腮,另一个坐在后桌的男生颓颓地趴在桌面上,三个人的视线齐齐聚向旁边一张空空的桌子,静静不说话。
“啊,我明白了。”张宇突然一拍大腿,“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琛哥你惹路零生气了,路零不理你,然后你很苦恼不知道怎么办。对吧?”
“......你才搞清楚状况吗?”不光郁琛无语,李为也无语了,“你这慢了不止半拍了吧。”
“该不会是因为上午课间操的事情吧?”张宇轻声揣测。
“......”李为盖棺定论,“就这反应弧,是真的没救了。不然嘞......”
张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郁琛第一次怀疑自己看人的眼光。就这迟钝的货,居然能当他朋友???
张宇被郁琛看得心里发毛,手臂交叉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琛哥,你想干嘛?!”
大有一副自己是被恶霸欺负的良家妇女。
“......”郁琛惋惜地摇摇头。此人不仅迟钝,还二得很。
“不是要帮我想办法吗?”郁琛将整张脸埋进双臂之间,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倒是提点建设性的意见啊?”
难为郁琛十六年潇洒生活,顺风顺水,从来没有哄过谁。完全没有经验可循。
“简单,路零住宿舍,你不是要赔罪吗?到了宿舍你就二话不说给他跪下,保证他就原谅你了。”张宇说。